我走到“避难所”那头时,只见华文卿脸色僵硬,两眼发红的猛揣着一个已经被踩扁的蟑螂尸体。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我了,他那可怕的神情才逐渐消失,变回了书生那般弱气,宽大且厚的镜片,透过反光却又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之后的日子,他也一直被找麻烦而跑到这里,我也是如此,最后渐渐地熟络起来,决定抱团。
毕业以后,我跟他依旧联系,在母亲离开后,他也过来探望我,那时候我处于十分迷茫且害怕的时期,他就一直陪我。
我今天能依旧活着,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这样的话,那你要待在这多久啊,我带你去溜溜!”我激动道。
华文卿笑着摆手道:“真要溜溜,也得我带你去,我在这也读了三年书,多多少少比你熟。”
“哈哈哈……”我笑了笑,打趣道,“那真按你这说法,我可是如同浣州一句话‘这里我玩遍’咯,毕竟我可是常驻在这四年。”
我们哈哈笑着。
我跟他在图书馆那孜孜不倦的聊着,根本没注意到时间已经流转到即将日暮,直到顾鸳打电话过来,我们才就此为止。
跟顾鸳说明了情况后,华文卿看了眼手背的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
忽然,华文卿停了下来,虽然这些年他变化极大,但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锐利,这令我感到吃惊。
我问他怎么了,他很快平息了那令人为之心颤的眼神,转而温和的看着我说道没什么。
虽然他现在看似没什么,但多年来的了解,我知道他正在警惕着什么,我能在初中时期少挨几顿打也是有他的功劳。
我们都沉默了一阵,不久他开口:“你最近的话,最好找些人陪着你,至少在这两天内。”
他的表情很严肃,以致于我也不得不严肃对待了。
不过,找些人陪着我,在我身边的熟人基本上都是些女孩子,他这话说的意思我倒是懂,应该是给人盯上,要弄我了。
总有些人喜欢掐着我的过往来搞我,我也习惯了,很快我便放松下来回复道:“没事,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被人盯上,然后打一顿了。”
华文卿知道我的过往,但他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没多久似乎是弄了什么东西,变得放松。
“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或许那些人不同寻常。”华文卿最后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们分开后,我依照与顾鸳她们两人的约定,到达大门那。
顾鸳她们姗姗来迟的赶来,兴冲冲地朝我打着招呼。
我抬手刚想回应,但想到华文卿的话,我收回了手。
顾鸳她们跑到我身边后说走吧,我摇摇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抱歉哈,你们俩先回去吧,我漏了点东西在学校,而且我以前的老朋友让我过去跟他叙叙旧。”
顾鸳点点头说没问题,但顾鸯却狐疑地看着我,警惕地问:“漏了什么?那朋友,男的女的……”她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我还不急,姐姐就先回去,而我就陪你去吧,也让我见见你的老朋友。”
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顾鸳这时似乎看出了我为难的表情,冲我笑了笑,接着便把顾鸯拉走:“走啦走啦,人家老朋友相聚,我们还是不要站在一边看了。”
顾鸯挣扎着想挣脱顾鸳,但顾鸳终究是姐姐,能够治的住任性的妹妹,接着冲我说:“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我感激地冲她点点头,目送她们消失在眼前的视野后,我便提起了心,警惕着四周,一步步地往外走。
或许华文卿说得没错,在我送走鸳鸯时,我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
我四周扫视一遍后,虽然不确定,但看到了身后不远的大楼上,有个人正盯着我,我跟他还对上了眼,但他很快收回目光,像是无意间看到我似的。
现在还不了解情况,主动去找他容易打草惊蛇,先到处走走。
于是,我便走出校外,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