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 黎渡很无奈,向谢薄解释着:“您知道那位大小姐的脾气,昨晚她在俱乐部呆了一整晚, 自己不睡觉,也不让我睡觉, 死活都要问到你在哪里。没办法, 我只能把拉蒙公寓的地址告诉她了。薄爷,对不住啊。”
谢薄没有责怪黎渡,他挂了电话,将林以微从被窝里拎出来:“不想被她看到, 你现在最好离开。”
林以微还迷糊着呢,听他说池西语来了, 陡然清醒过来, 匆匆踏上拖鞋, 拎了包就想离开。
谢薄将她揪了回来, 笑着说:“就这样出去?”
林以微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谢薄的白衬衫。
薄薄的一层, 很长,半遮半掩地覆盖在大腿根儿,如睡裙一般。
这件衬衫几乎成她在拉蒙公寓的专用睡衣了。
她自己的衣服已经烂得没办法穿了,谢薄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宽松的黑白色运动套装,扔她脑袋上。
虽然大是大了些,但运动风格的勉强能穿出去。
林以微匆匆忙忙地换衣服, 想让谢薄出去。
这狗男人显然不打算离开,背靠着深灰色墙板,抬着下颌,漆黑的眸子透过戴着月光银无框镜片,轻佻地打量着她。
“谢薄, 你戴这眼镜,看起来特别坏。”
谢薄冷笑:“走的就是衣冠禽兽路线。”
“你还承认呢。”
“为什么不。”
林以微不再耽误时间门,转过身背对着他,穿好了胸衣。
他们俩…那晚已经对彼此没有任何身体的保留了。
谢薄挑着下颌,欣赏着她流畅的腰身线条,那一对蹁跹欲飞的蝴蝶骨,美艳不可方物。
“池西语过来查岗,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快速给自己穿好运动外套。
他走过来,替她拉好衣服的拉链:“我担心什么,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
“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对她的情绪负责?”谢薄笑了起来,“哪来的道理。”
“那你将来会和她结婚啊。”
“你要知道,在这种商业联姻的婚姻关系里,我和她感受是最不重要的。哪怕她恨我恨得要死,该嫁,她还得嫁我,没有第二种选择。”谢薄慢条斯理地替她扣好拉链,“一辈子都要和她捆绑在一起,至少现在,保持一点距离不至于厌烦。”
林以微无话可说,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池西语背后搞那么多小动作,安排她去叶安宁身边潜伏调查,可池西语从不对谢薄身边任何一个女孩正面发飙。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没身份、没立场、没资格。
在走入婚姻殿堂的前一分钟,池西语都没资格对谢薄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可你对池西语还不错,说不在乎她的情绪,其实你很维护她的面子。”林以微看得出来,谢薄在人前对池西语很好。
他笑了:“既然未来将会是利益共同体,维护她的体面,就是维护我自己的体面。”
忽然间门,他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拉近了自己,“同理,有人损坏她的利益,就是损坏我的利益,不会放过。”
很温柔的语气,却威胁力十足。
林以微盯着他黑色的眸子,感觉到了森然的寒意。
敏锐如他,已经感觉到了她去池西语身边,没安好心。
但林以微并不畏惧。
如果池西语伤害过林斜,哪怕拼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她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弄到我头发了,疼…”她依旧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小声说,“轻点儿。”
谢薄低头,看到她一缕发丝卷进了拉链里。
“事儿多。”他眼底虽有不耐,却小心翼翼下移拉链,替她解开了发丝,整理好顺在左鬓边:“你该走了。”
林以微拎着书包走出房间门,刚巧门口的可视对讲屏幕亮了起来。
池西语扎着可爱的双丸子编发,妆容精致地出现在了对讲屏幕上。
“……”
来得这么快。
谢薄一双大掌按着林以微脑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处,避开了可视对讲的视线范围,接听了通话。
“谢薄,你果然在家啊?”
“嗯,你怎么找来了?”
“昨天你刚醒来就出院了,我真的很担心你,这不,找到黎渡问了好久,他才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你怎么住在这边啊,我还以为你住别墅那边呢。”
“这里离学校和俱乐部近。”
“也是哦。”女孩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望着屏幕里的他,“我好担心你,想上来看看你。”
林以微只能紧贴着男人的胸口,一动也不敢动,她感觉到男人不安好心的手,在她下颌摩挲着,像抚摸小猫咪一般。
“谢薄,我可以上来吗,我想见你。”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不太方便,见谅。”
一边拒绝着她,谢薄的手微微下移,用指腹一寸寸测量着女孩的锁骨,弄得她痒酥酥的,使劲儿推开他使坏的手。
池西语面露失望之色:“那你还好吗,头还疼吗?”
“你看到我了,我没事,听话,快回去,外面冷。”
他难得施舍的一句关心,让池西语失望的心情稍稍振奋了些,用力点头:“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学校见。”
“拜。”
谢薄挂断了电话。
“干嘛不让她上来,她上来我正好可以坐另一架电梯下去。”林以微很清楚池西语的脾气,“她肯定守在外面,不知道会待多久,我下去肯定撞个正着。”
“我说过,这里是我的私人居所,上来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很麻烦。”
“那我要怎么离开啊。”
“会开车吗?”谢薄拉开柜子,柜子里明晃晃挂着三四列豪车钥匙,“选一辆喜欢的,自己开回去。”
林以微踟蹰说:“不会。”
“大学生了不会开车?”
“我没时间门学。”
其实,是没这个条件,驾校的费用可不便宜,而且她暑期全部的时间门,都在为开学挣生活费。
但她有自己小小的自尊和骄傲,尤其是在谢薄面前…不想被他看不起。
“等我有时间门了,我会去学的。”她虚弱地补了一句,“学车有什么了不起。”
谢薄怎么会看不出她眼神里闪烁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随手拎了几把钥匙,漫不经心道:“等你有时间门了,我教你。”
说完,他推着林以微出了门,乘电梯来到了地下负三层的专属车库。
这里摆放着一列她几乎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很贵的豪车,如大型豪车展一般壮观。
谢薄开了辆他最喜欢的敞篷跑车,对林以微道:“上去,送你。”
“我…我不坐敞篷。”
她怎么可能这么高调地跟他坐跑车,别说池西语,就算路上被任何一个熟人看到,都是完蛋的节奏。
谢薄有点不耐烦了:“那你选一辆喜欢的。”
林以微挑来选去,选了一辆玻璃纯黑的SUV:“这个吧。”
劳斯劳斯,倒是会选。
谢薄替她拉开了车门,笑着问:“你喜欢这辆?”
倒也谈不上喜欢,但她觉得会比较安全,而且没那么夸张。
“还行,你慢点开,我晕车。”
“晕车?”他上车后系好了安全带,“你在逗我?”
“怎么了,坐你的车不可以晕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