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夕眸光微闪,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如来时一样,化作一道残影,迅速消失在了街道的暗处。
当凌小白和小豆子满载而归时,他甚至开始琢磨要怎么躲过凌若夕的注意,将自己的财产藏好,只是,当他回到药铺所在的那条主干道,却愕然看着,斜靠在药铺门口,正冲他笑得满脸春风的女人,脚下的步伐明显顿了顿。
完蛋了!
他仿佛已经见到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财产又一次远离他的画面,眼前一黑,竟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凌若夕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凌厉的目光刺破空气,直挺挺落在他的身上,脑海中刚刚升起的念头,在她如刀般犀利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吞吞挪动着双腿,只恨不得这条路能再长一点,更长一点,丫的,最好永远不会出现尽头。
小豆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少爷此时此刻的表情有些……悲壮?他勉强寻找到了一个可以形容凌小白神情的形容词。
他是在担心会受到贵人的责备吗?小豆子以为自己抓住了真相,慢吞吞走到凌若夕面前后,他率先开口:“贵人,是我带小少爷去神庙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是他的错。”
他一力将责任扛下,不愿让凌小白遭到斥责,完全没有留意到,在他身后的黑芝麻包,一脸不忍直视的惨白模样。
这种话就连他这个六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的好么?
凌若夕挑眉轻笑,目光越过小豆子,落在后方举步维艰的儿子身上:“是这样吗?”
明明她脸上是笑着的,但凌小白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他微微打了个哆嗦,舔着脸,讨好的蹭到凌若夕的跟前,小脑袋用力蹭着她的手臂:“哎呦娘亲,宝宝不是故意想要擅自离开的,宝宝是想给娘亲一个惊喜。”
丫的,为了不受到惩罚,他豁出去了!
肉疼的看了眼刚到手不久的财产,他一咬牙,稀里哗啦将身上的金银首饰通通摘下,一股脑塞到了凌若夕的怀中,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到最后这些东西都会被娘亲收走,还不如他自己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或许还能得到些好处。
这是凌小白在被凌若夕吭过无数次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凌若夕残忍的将凌小白的战利品没收走,将它们变作了自己的所有物,甚至连木箱子里的香火钱,也没给他留下一丁点,凌小白惨白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从箱子里取出银子,一次次看着那白花花的银两被她放入衣袖,心疼得似在滴血。
妈蛋!他这才叫费力不讨好有木有?明明出力的人是他,为嘛每次最大的受益者都是娘亲?这不公平!但凌小白也知道,就算他哭到眼睛也瞎了,也不可能从一只铁公鸡身上拔毛,只能将满腔的幽怨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他可怜巴巴的目光,让暗水和小豆子这两个旁观者也看得心头一阵不忍,很想替他求情,请求凌若夕对他稍微宽容一些,不过,他们俩却没这个勇气开口,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敢去挑衅她的威严的。
“别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盯着我,我没辜负你,更没抛弃你。”凌若夕将箱子里最后的一块铜板取了出来,随手扔到凌小白的怀中:“拿去吧,这是你的劳工费。”
次奥!他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就只得到一个铜板?要不要这么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