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又是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凌若夕顿时了然,先用罂粟在这些人的身体里留下毒瘾,再每年给他们派发足够分量的圣水,控制住毒瘾发作,这样一来,一旦有人对神殿产生怀疑,他们便不会参加这样的朝圣队伍,从而会引来毒瘾发作,然后再得到所谓的恩赐后,立即有如获新生的错觉,便会将神殿视作救世主。
佛也是它,魔也是它。
这简直是一出自编自演的大戏!而且还是最卑鄙,最无耻的那一种。
“你说若是这些人得知了真相后,他们的脸色会有多好看?”细长微卷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眸子里闪烁不停的暗光,凌若夕哑声问道,语调中,暗藏着丝丝恶趣味。
云井辰宠溺一笑,“你做了不就知道了吗?”意味深长的视线,从她身侧看似乖巧的小男孩身上一扫而过。
行走的队伍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直到中午,烈阳高挂在苍穹,灼热的气候,让不少百姓热出了一身的热汗,身体疲软无力,他们互相搀扶着,继续行走,似乎比起自己的身体,前去膜拜神殿的事,更加的重要。
“他们为何不休息一下?”暗水奇怪的打量着前后两方,明明双腿颤抖,却不肯停下步伐的百姓,满脸的困惑,他们这根本是在自虐好么?是在找死好么?
“一旦停下,岂不是代表着对光明神的敬仰不够真挚,不够虔诚吗?”凌若夕将这些百姓的心里想法猜测得十分准确,朝圣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只要还有一口气,还有半条命,他们就不能停止脚下的步伐,不能做出任何会让光明神误会,误以为他们不诚心的举动,所以哪怕呼吸已急促得好像快要断掉一般,他们仍然不肯休息片刻。
暗水的脑门上顿时滑下了一道道黑线,他表示,自己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人疯狂的想法好么?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受虐,这尼玛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还好么?”凌若夕余光瞥见身侧,气喘吁吁的男孩,蹙眉问道。
小豆子抬起胳膊,狠狠的将脸上的汗渍挥落在地上,他苍白着一张脸,倔强的点头,他没事!他还没有替爹爹报仇,还没有揭穿神殿虚伪的面具,这种困难,怎么可能难倒他?这个异常坚定的信念几乎成为了支撑他继续坚持下去的执念,他咬着牙,拖着发抖的双腿,一次又一次挺近。
“啧,何苦呢。”暗水幽幽的嘟嚷道,对小豆子愈发的不忍起来,这个小孩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想要保护的东西存在。
凌若夕眸光一暗,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住,她抬起手,不着痕迹的将一股玄力输送到小豆子的体内,“它足够你支撑下去。”
流逝的力气迅速恢复,他惨白惨白的小脸,也逐渐恢复了红润,小豆子心头一喜,感激的看了眼早已将注意力移开的凌若夕,“谢谢恩人。”
“不必,我们是互相合作。”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值得感谢的。
云井辰略感好笑的睨了她一眼,似在无声的说着:本尊知道你在想什么。
凌若夕耳廓一烫,一抹绯色迅速爬上了她的耳垂,妈蛋!这男人搞什么?他以为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能猜到?
又继续朝前走了大半个时辰,队伍这才缓缓离开了塔斯克城池的城门,浩浩荡荡的人群,朝着东边出发,一座绵延的山脉,坐落在苍茫大地上,山峰高不可测,站在山脚几乎一眼望不到它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