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离别之日,凌苓分外珍惜眼前相处的时光。
她陪着父亲读书,画画;陪着烟儿做针线活儿;但是时间总是不够用,转眼间,程长老就从主城回来了。
程长老似乎收获颇丰,眉眼间都带着喜意。
他匆匆地告知明日启程后,便没有留宿凌府,而是回到灵舟。
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预期之事就在眼前时,她心里好像系上千斤坠一样往下落。
跟她相反,凌英反而没有多少不舍之意。对凌英来说,跟亲哥哥一起修行的兴奋冲淡了离别愁绪。
跟族中报备了要出门,大约一刻钟,身量颀长的青年已在小别院门口等她。
见凌苓惊讶地看着他,凌柏揉揉她的头发,笑道:“父亲派我来做‘护花使者’啦,你现在可是凌家的宝贝疙瘩。”
又挤眉弄眼的,笑兮兮的说:“怎么样,要不要乘我的飞庐剑,我可是第一次邀请女孩子同乘呢。”
凌柏的剑名飞庐,乃是黄阶上品的灵器。看外形颇为古朴,暗藏光芒的样子。
凌苓早就想尝试飞在天上的感觉,欣然应允。
凌柏道:“来,搭着我的手。”
她搭着凌柏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等她站好后,凌柏才运转灵力,催动着飞庐飞起。
她惊奇地望着下方,有一股柔和的力量似乎护着她,让她稳稳地站在上面。
凌柏看着妹子的反应,不禁大笑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也就几十息,二人已到刘武师家门口。
凌苓正想上前敲门,隐约听到一妇人绵绵不休地喝骂:“没用的老头子,饭都能烧糊!”
又有男人声委屈地低声辩解:“都怪火太旺……这米不行……”,两人相视而笑。
早听说刘武师惧内,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正了正神色,敲了敲门。
“谁在外面?”男人问。
“老师,是我!”凌苓脆声答道。
只听吱嗝一声,木门由内打开,刘武师站在门边,一个看着颇为文雅的妇人正好奇地张望。
“倒是看不出泼辣的样子。”她暗暗感慨了句人不可貌相。
她此番来是为了告别的,几人一番寒暄后,她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道:“老师,这是程长老给我的一枚养气丹,听说小武的身体不好,希望这枚养气丹对他的身体有用。”说完,把瓷瓶放在刘武师手上。
“养气丹?”旁边的妇人惊呼一声,急匆匆走近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倾倒在帕子里,瓶子滚出一颗丹药,其色微润,其泽微盈,一股清香逸散开来。
“是养气丹,是养气丹!”她的一滴一滴眼泪落下,“有五道丹纹……小武有救了,小武有救了!”
妇人口中的小武便是她的幼子。四年前,她高龄生下这个幼子,出生时仅有两斤一两,城中的杏林妙手张大夫见了也摇摇头,断言:“除非寻得至少五转的养气丹,不然这孩子很难活到五岁。”
伴随着丹道的发展,修真界人士把丹药划为九阶,而每一阶又划分九转,转数按照丹纹划分,丹纹越多,表明丹药的品质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