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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海特置的办公室内,被挂了电话的宁光耀并不知道,那一头的林若溪已经因为受到太多的刺激而昏迷过去。讀蕶蕶尐說網
宁光耀只当林若溪是还在生宁国栋的气,连带着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根本不受待见了,只是摇头苦笑了下。
似乎怀念起什么,宁光耀拿出随身携带的皮夹,这个皮夹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般存放钱币、银行卡,事实上,里面最多的是一些富有纪念意义的小东西,亦或是照片、亦或是名片,亦或是,别的什么小物件。
宁光耀取出的,是一片夹在皮夹最内侧的一片用塑胶封住的老照片,老照片已经微微泛黄,但并不影响其清晰度。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过去年代里,知识女青年装束的女子,正捧着书本,穿着裙子,坐在一方石凳上静静着,好似外面的世界与她全然无关……
宁光耀看着照片上的女子许久,正自出神,却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笃笃笃”。
宁光耀回过头去,下意识地将照片放好,塞进了皮夹,转身站起,露出一抹平淡的笑意,“翠珊,你怎么来中海了。”
门口走进来的是一名穿着较为端庄白色女款西装的短发中年女子。女子平时显然极为注重保养,岁月无法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莹润的面庞,丰满成熟的身段,踩着黑色高跟鞋,姿态雍容。
正是宁家的宗媳,宁光耀的夫人,宁国栋的母亲,罗翠珊。
“你不回燕京,国栋也不回燕京,那我只好从燕京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罗翠珊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但唇角的笑意却是暖融融的。
宁光耀在妻子面前显然要温和许多,眼里倒是真心的诚挚感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用太担心。国栋做了点错事,我留在这里纠正他一下。我正打算晚上就乘飞机回燕京去,大选开始前,必定来得及。”
“嗯,工作的事情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担心,可你总得跟我讲讲,为什么骂儿子吧”,罗翠珊有些不忍地道:“我刚刚去国栋住的地方看了下,他整个人都沉闷不响,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啊。”
宁光耀眼里流过一丝愠怒,道:“不用管他,过阵子就好了。平日太惯着他,倒给他养了些脾气,你下午就随我回燕京去,那臭小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宁光耀径直走出了办公室,显然还在为宁国栋的事情发恼。
罗翠珊回身,看着丈夫走出办公室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
林家老宅别墅,林若溪的房间内。
窗帘布被杨辰缓缓地拉开,下午融融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里,映射着淡淡的金光。
林若溪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但是并没下床,而是在床上静静地靠坐着,不声不响,目光定格在床头柜上那张合影上。
已经半个多小时,林若溪也没开口的迹象,仿佛是陷入了一片只有她自己创造的魔障,完全与外界隔绝。
杨辰走到林若溪面前,伸手将那张合影给翻倒盖住,断了林若溪的视线。
“别看了,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需要被重视的人和事,就别去管了”,杨辰皱眉说道。
就在刚才,吴月、莫倩妮都打来了电话,毕竟玉蕾刚刚起死回生,股指疯涨,新产品发布会、记者会、市场研讨会,各种会议与决定,都需要林若溪这个总指挥去调度。
偏偏,林若溪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陷入了“瘫痪”状态。
杨辰并非把玉蕾国际的运营看得多么的重,只是,杨辰无法接受毫无活力、毫无斗志的林若溪。
这个往日里被自己称作“工作狂”的女人,当她真的安静下来,杨辰唯一的感觉,是恐惧!
林若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杨辰的话,只是默然地抬头,望着杨辰的双眼,问道:“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杨辰不解,但林若溪肯开口,他倒松了口气,问道:“什么?”
“那个男人死的时候,我记得有个医生让病人家属去谈一谈,当时去的是你,如果他有病历,肯定是会被你知道……”林若溪说的,自然是当初那个被杨辰恐吓的“鲍医生”,“你当时跟我讲,没什么重要的事。是不是你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故意隐瞒的我?”
杨辰知道瞒不了,直接点头道:“没错,因为我从来没觉得这是多么需要被你所知道的事情。”
“你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谁生谁养的完全无所谓,讽刺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是么?”林若溪冷笑地问道。
杨辰摇头,“你错了,这一切,只是因为在我眼里,你从哪里来并不重要,你过去是谁的女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林若溪一怔,一直盯着杨辰双眸的她,并没感觉出杨辰的话中有任何虚假,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少有的不含一丝杂质,纯粹不带任何一丝平时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仿佛是在诉说什么庄重严肃的事情。
林若溪低下头,眼眶有些发红,咬着下唇,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