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我们欢聚一堂,收获过去一年的成果……”台上,主持人慷慨激昂地演讲。女主持人穿着深红的晚礼服,裙摆拖于红毯,如同花枝招展的蝴蝶。
“祖宗唉,你再多盯一会儿。别人会真以为你有不良癖好了。”赵越波满面愁绪,“注意人设!人设!即使是彩排,也要注意人设!不管在哪里,都要注意人设!你见过盯着别人胸的男神吗?!你的演技呢!就当课外练习行不行?!”
李铭也知道经纪人不满了,实在是因为他盯的时间太久。但是,赵越波是无法理解的。那朵花……生长于主持人胸前的花是多么诡异。
细长的叶片正缓慢伸展着腰肢,就如刚睡醒的孩童般。而随着叶片的张开,中脉也随之展现。瓣片一动一动,隐藏于边缘的锯齿似是藏不住尖角,坦露于外。既妖娆又嚣张。
它是活着的。李铭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朦朦胧胧的,仿佛来自于世界的启示。花在盛开,证明它是活着的。但李铭感到的,并非生物学上的“活着”。
它有意识,像人一样。科学家一直试图证明生物精神与**的关系。活着的就一定有意识吗?有意识就一定活着吗?李铭无法辨识那朵花究竟是何种存在。
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又是盯了许久。
这不正常。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制力。在经纪人提醒后,他就应该进入剧本状态才对。可现实是,他又盯了十分钟。那朵花仿佛有魔力般,轻易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不能再盯下去了!李铭几乎半强迫式地逼迫自己转过头。然后他愣住了。
在经纪人的胸前,花朵正咧着嘴朝他微笑。
十分钟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彩排还在继续着,花朵在继续生长,花香也越发浓郁,熏得人头晕眼花。周围人的胸前陆陆续续长出了花朵,像是春风拂过小径,唤醒冬日沉眠的种子。那些深藏于人心的种子突然被唤醒了,在今天一齐绽放,而能看到这一奇景的仅有自己。
是幻想吗?还是现实呢?
李铭捂住头,对赵越波说,“我先离开一会儿。”
“做什么?”经纪人丝毫没有发觉不对。是啊,他看不到胸前的花朵,闻不到空气中的花香,更察觉不到越发奇异的气场。感同身受,从来只是理论中而已。
“去拿点药。”幻想已经严重影响到日常生活,李铭不得不提前退场。
“快去快回。过会儿就颁奖了。”
“不是彩排吗?”
“就是彩排的颁奖才有意思啊。”赵越波胸前的花配合地上下摇晃,似是附和。
矛盾不会暴露在台面上,可彩排没有直播的摄像机。可惜他看不到别人争得脸红气喘的模样。虽然对不起经纪人,可李铭已经决定不再回场。
官方给他们安排的酒店就在对面。回程途中,李铭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存在于这里的人。
刘德林?他怎么会在这里?李铭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他住十楼,刘德林的房间明明在他楼上。
刘德林看上去比先前精神了点,他弯着腰,手上正拖着由被单裹着的东西,大约一米七的长度。由于裹得严严实实,李铭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他手上的是酒店的被单,是什么东西让刘德林要用被单运送呢?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宁愿错过彩排也要押运呢?李铭有了思量,右手摸进口袋,打算记录下证据。
然而,就在这时,刘德林突然转过脸,“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看到。
刘德林的身影忽然消散在空气中。
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