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叹了口气,暗叹着诸事不顺,就伸手去拿那把伞。
她面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臂,白衬衫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青筋分明的白皙小臂,修长手指和她同时放在了塑料伞的伞柄上面。
鹿言差点想翻个白眼。
——不是吧,真的要这么倒霉吗?
她刚这么一想,就听见对方开口道:
“抱歉。”
他嗓音干净,音色温和,却让鹿言一瞬间有种过电的战栗感。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他。
这一眼,就看见了他白皙干净的侧脸,黑色碎发刚刚扫过眉眼,而那纯粹的眼眸正巧也看了过来,清澈地将她倒映。
鹿言不知怎么,就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了。
也许是长久的注视令他有些不自在,他率先收回了视线,抬手示意,将那把伞让给了她。
鹿言也终于回过神来,被自己的反应给弄得有些尴尬。
怎么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长的时间,活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不用了,让给你吧。”
反正她是开车来的,明天上班之前再买也行。
他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坚持道:
“先来后到,我再去下一家就好。”
鹿言眼珠子一转,侧头看向他,问:
“你住附近吗?”
他顿了顿,也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
“是的。”
鹿言就笑着拿起了那把伞,说:“我也住这附近,既然你把伞让给我了,那我顺道送你一程吧。”
她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神态看起来很自然。
只有握着伞的手指有些用力过度。
他终于再次看向了她,张了张嘴,却又在两秒之后才回答:
“那就麻烦你了。”
鹿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很没底气,生怕下不来台。
但好在这男人还挺识趣的。
于是她故作镇定地转过身,说:“你先在门口等我吧。”
说着,鹿言就走到收银台前,拿出手机来准备扫码。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先一步拿手机扫码付了款。
鹿言立刻抬头去看,又看见了他干净的下颌角。
他低声道:“路费。”
鹿言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她没说什么,拿着伞和小票就出了便利店,将伞撑起来,迈进了雨中。
但刚走一步,她又想起来什么,停下来回头等他。
他便朝她走来,低头钻进了她的伞下,在她准备举高一点时,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伞柄。
指尖相碰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怔。
他先一步反应过来,开口道:“抱歉,我不是……”
“上车吧。”鹿言打断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想听他道歉。
他只得停了声音,撑着伞将她送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又主动替她拉开了车门。
鹿言也算是发现了,这人简直是个把礼貌当习惯的人,一举一动都将礼仪做到了极致。
她没露出什么表情,弯腰坐上了车,看着他关上车门后,绕到了另一边。
鹿言见他直奔后车座而去,干脆俯身过去,先一步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他动作一顿,从善如流地收起伞,坐上了副驾驶座。
等车门一关,外面的那点凉意就被挡在了车外,只留封闭的环境里,无端端起了闷热。
鹿言的脸也莫名发热,等他系上安全带后,她连忙拿钥匙发动了车,就驶离了便利店。
车里一时间安静得过分,等鹿言下意识将车开进了自己住的公寓,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本来该做什么。
“不好意思,你住哪里来着?”
她尴尬得不敢去看他,只能强撑着表情开口道。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才从旁边响起:
“就在这里。”
鹿言:“……”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一些热意从脸上烧着,左胸口莫名发痒,弄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那还挺巧的。”她看不敢看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而他只是应了一声,有些沉,却让她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鹿言张开嘴,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踩着油门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嘈杂的雨声总算被隔绝在了外面,停车场冷清寂静,带着更凉的温度。
她在车位上停好车,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问对方住在哪一栋楼。
鹿言懊恼地松开方向盘,正想着该怎么补救,才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像个怪人,他却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道:
“我就住这栋楼。”
鹿言再一次闭上了嘴。
周围太安静,她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脑子发晕,赶紧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再晚一点,恐怕就连他都要听见了。
她手脚并用地下来,佯装平静地说:“正好省了走回去了。”
他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手里还拿着那把沾满雨水的透明伞。
鹿言不等他靠近,就一把按下车钥匙锁了车,连忙往电梯口走。
他就跟在身后,不疾不徐,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她按了电梯,从面前的液晶屏看见了他的倒影。
那干净的眼眸,似乎正看着她。
鹿言像被烫到一般,立刻收回了视线,等电梯门一开,就钻了进去。
电梯里开着冷气,但鹿言从来没觉得这里面这么闷过,等他走进来,站在了她旁边,这感觉就更甚。
“你住几楼?”
这一次她总算记得先问一句了。
他没有回答,直接按了楼层,鹿言看见亮起的数字之后,呼吸一滞。
便也忘记了按楼层。
电梯里越来越热,鹿言收回心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电梯内的广告上,但一句词也没听清楚。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竟然也变得无比漫长,鹿言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等电梯终于到站,门一开,她就直接冲了出去。
家门就近在眼前,她快步走到门前,却在按密码的时候脑子一卡,忘了密码到底是什么。
——哦对,是经期第一天来着。
——但是,经期第一天是哪一天来着?
身后的脚步声徐徐靠近,鹿言慌不择路地按了一串数字,大概是肌肉记忆还在,门“叮铃”一声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拉开门就要进去。
他的脚步却停在了她的门前,干净的嗓音响起:“那个……”
鹿言咬了咬嘴唇,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回头看他。
“怎么了?”
话音一出来,怎么听都显得底气不足。
他站在原地,抬手将那把伞递过来,干净的伞柄朝着她。
“你忘了这个。”他说。
鹿言顿了顿,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
她“哦”了一声,就抬手去接住了伞柄。
但她往回收的时候,却没能拽动。
另一只手握着伞端,纹丝不动。
鹿言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握紧了伞柄,在要不要再拽一次这个念头里迟迟定不下来。
脸上又莫名发热,让她的脑子也变得轻飘飘的。
鹿言动了动手指,正要做出反应,握着伞端的那只手便轻轻一拽,将毫无防备的她拽到了身前。
扑鼻而来的,是他衬衫上的皂粉气味。
干净,清爽,令人愈发眩晕。
鹿言闭了闭眼,认命地松开了伞柄。
而他也任由那把伞掉落在地,俯身捧住了她的脸。
鹿言仰起头,让他的吻降落在唇上。
而他也任由那把伞掉落在地,俯身捧住了她的脸。
鹿言仰起头,让他的吻降落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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