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他指尖的温度还停留在脸颊上,呼吸从额前发梢扫过,引起那片灼烧的肌肤再次瘙痒。
鹿言连呼吸也忘了,只听见了不知谁的心跳声,剧烈到了吵闹的程度。
她一眨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几乎要被他的眸光攥进那眼底,仿佛再多看一秒,她就要不是她自己了。
但下一秒,面前的人收回手,从她的脸颊落到了她的肩头。
随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安成星垂下眼,将那卑劣的喜悦藏进了眼底。
他的轻笑在叹息中传到了她的耳畔。
“鹿言,我很高兴。”
安成星的心跳稳稳地响彻在胸膛,强而有力地,一下又一下,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的我对你来说,终于是一个男人了。”
过分靠近就会不自在的,和大部分异性没有区别的男人。
鹿言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被他的心跳声和话音搞得脑子一片空白。
安成星这次却不想给她慢慢消化的时间,有些“温柔”在特定的时候,是不具有任何效益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他并非真的那么想做一个“君子”。
安成星轻抚着她的黑发,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呼出的鼻息打在胸前。
他抬起眼,轻声问:
“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了。”
这句话以陈述的口吻道出,没有给她否决的机会。
鹿言的脸“轰”一下红了个透。
她罢工了很久的脑子终于缓缓转动起来,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那么温和无害的安成星,竟然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给她半点准备的时间,没给她丁点拒绝的机会!
“太狡猾了。”
鹿言在他胸口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
她了解安成星,就像安成星了解她一样的了解。
他到这一步也还是那么聪明,只要一个“追求”的权利,一个所有人都可能有的权利。
她还能说不吗?
以退为进这一招,就他学得最精!
“嗯,我知道。”安成星的声音藏着笑。
他就是这么狡猾,但又把心机都明明白白摊开给她看了。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连这点公平都不给他。
谁让他是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占尽优势,却还输在起跑线的话,未免也太傻了。
这一次,安成星可不愿意再当一个傻子。
“你别高兴得太早。”
鹿言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愤愤不平地说:“想追我的人能从北江城排到挪国去了,你算老几啊!”
她现在回过味来了,顿时有了一种被人算计成功的不平衡心理,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安成星,她从来不会防备的那个人!
安成星看着她,就只是笑,什么也不回答。
鹿言见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来气,又撂下一句狠话:
“你没看网上的新闻吗!就这城堡里都还有我的前任呢!你到后边儿排队去吧!”
她一气之下,嘴上都没个把门,光想着怎么“找回面子”了。
直到安成星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的这个前任……”
安成星缓慢地,抱着她的腰往前一步,又一步,直到她冷不丁被身后的沙发绊倒,一屁股摔在了沙发上,他才俯下身,几乎要将她压在沙发上。
下一秒,安成星温和地看着她,问:
“是那位席先生呢,还是那位诺先生?”
鹿言:“……”
这题好像是个送命题。
见她眼神闪躲,嘴唇微颤,就是不敢回答,安成星便“好人”做到底,替她回答:
“今早上席先生还在你直播间,堂而皇之地说是你的前男友。”
“按理说这位前任应该是他没错。但昨晚上诺先生和你之间……也非比寻常。”
他语气平静,条理清晰,就像真的只是在推理一个答案而已。
鹿言被他说得心里越来越慌——有些事情你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揭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干脆抬手就想去捂住他的嘴巴,打断施法。
然而他却预判了她的狗急跳墙,轻轻一下就将她的手腕握在了手中,另一只还撑在沙发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小小的空间里。
安成星似是不解地问:“是我猜的不对吗?”
他眼里分明是有笑的,鹿言却感受到了昨晚上被他“抓奸在场”的那股心悸。
“你、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谁都有一腿一样!”
鹿言本来是有底气的,因为她真的没跟任何人有过一腿啊!
但这话说出来莫名就显得心虚极了,她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信。
安成星忍俊不禁,却还是压住了笑意,说:“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鹿言正要顺着台阶下来,就听他又补了一句:
“那这城堡里还有谁会是你的前任呢?”
鹿言:“……”
这一茬你是过不去了是吧!
安成星还佯装认真地分析:“陆先生看着跟你不熟,女嘉宾你应该也没那个兴趣。”
鹿言:“……”
住口啊!越说越离谱了!
她一只手被他握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分不出功夫来捂住他的嘴了。
安成星还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随后恍然地说:“哦,好像还剩下一个明浼……”
鹿言就怕他提这一茬,当初她找明浼是为了推任务而已,不是真的跟明浼有什么啊!这人怎么还能记整整六年的!
安成星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理,俯身看着她,说:“那看来就是咱们的老同学了,他原来还跟你有这么一层关系……”
鹿言实在听不下去了,伸出脑壳就恶狠狠地咬在了他的下巴上,强制他闭嘴!
那恼人的声音也的确戛然而止。
整个沙发上都安静了下来,连空气的流速也凝固了一般,胶着在一起,成了一团黏稠。
鹿言这一下咬得不轻,几乎尝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
她顿时冷静下来,有些笨拙地松了口,一边瞅他下巴上的那一圈牙印,一边支支吾吾地说:
“没、没事吧?”
安成星没有回答,她也不敢看他现在的脸色,赶紧给自己找补: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谁让你一直说说说、说个没完的。”
“而且我跟社长那次真的就是,哎呀,就,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真的没有……”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拼命拿话来圆,显得有些聒噪。
安成星头一次不那么想听她说了什么。
他垂下眼,终于轻声叹了口气:“你真是……”
有轻易摧毁他定力的本事。
鹿言还在滔滔不绝,最后一句话刚出口,就被他抬手捧住了脸。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生出了预感,顿时停滞了呼吸。
下一秒,他的呼吸擦过她的鼻尖,柔软的体温落在了她的唇瓣。
鹿言瞪大了眼,长而卷翘的眼睫也颤了颤。
他的吻却没给她温吞的时间,柔和而又明确地传达了他的难以忍耐。
她不自觉地仰起头,才好承受他唇齿间的力量,被他握着的手也无意识地反抓住了他,用力到在他白皙的小臂上留下痕迹。
直到她的呼吸停滞了太久,将她的脸涨得通红,他才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