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辅慢慢的褪着她的足衣,她纤细的脚踝不足他一手。五个指头圆润玲珑,脚背光洁一片,遇冷生霞。
有湿热的东西轻舔了下她的脚背,她脚一抖:“你对我的脚,做了什么?”
待筠娘子采了一篮枇杷花被他救下后,她坐在复苏的草地上穿足衣,粉腮上一层光辉,甜糯道:“你看了我的脚,可不许赖账!”
周司辅打哈哈道:“又不是第一回了,我还亲过你,还摸过你……这几日为了周内司聘礼的事,我可是绞尽脑汁了!”周司辅懒散的躺在草地上,伸手拿了一支枇杷花放嘴里嚼着。
怎么看怎么风流倜傥!
周司辅冷笑:“筠娘怜悯周内司,不过一面之交,便亲手给他采花,我还听说了,筠娘可把下人们好生打脸,筠娘这般不放心就自个嫁过来,日夜伺候周内司得了!”
筠娘子心一缩,疼的四肢百骸都没了知觉。筠娘子心里发苦,垂首温婉道:“虽说你三代为奴,这奴籍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就像我舅舅,花五十万两白银给朝廷修徽州地段的河岸堤坝,如今我宋家青瓷扬名指日可待,再等两年,就是效仿舅舅掏五十万两,也不是不行的。五十万两买你一个奴籍,这个买卖皇上自然乐见其成。届时,你便放了周内司,莫做着奴大欺主的事。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周司辅怔住:她——她这是在跟他求婚?
筠娘子以为他没明白,添把火道:“你以前有什么混账事,这都过去了,日后可莫再为之!你若在意家族名声,就是……就是不入赘宋家也成的!”
矿坑里死生相依、腊八牵手同游、万寿前雪地循迹、小年前马车翻滚、大年夜蚯蚓事端……大祀时,他绯红的身影快如闪电,那一刻,注定他是她眼里的英雄!他抱住程四娘时,她就恨不得跺了他的手!
她的心里,过半都是杨武娘,可是他也确确实实的占了进去!
这世上,她必须嫁人,那也只能是他!
周司辅站了起身,背对着她,蔑笑道:“你以为我囚周内司四年,只为一个奴籍?你以为我扶你宋家,真的是为了日后坐金山上?你以为我百般调戏你,真的是心悦于你?呵……这世上只有周内司最在乎你,他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可……一个死不死活不活的病鬼,居然存了痴心妄想呢!你说有多可笑?哈哈,真是可笑啊!我偏要他戴着绿帽子生不如死……啧啧,真是可惜,既然你不嫁他,那还有什么玩头?”
周司辅迅捷的身影飞奔在园中,园中是他凄厉大笑:“生不如死!周内司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筠娘子黯然阖目,两行泪下,他狰狞的笑声久久不散。
作践过她的,不是杨武娘,不是周司辅,而是这颗不可控制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作践到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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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娘子换好自己的衣裳出了果园,马车辘辘,此时已经酉时,瑰红的落日在往下沉。
芹竹要把她送回去,她哑着声音道:“来京城这么久,还不晓得京城是什么样子,带我去最热闹的街上,听听人声沾沾人气也好。”
马车行至熙熙融融的街道,厢门紧闭,厢外人声鼎沸,临近收摊的时候,叫卖声也最是热闹。筠娘子戴着盖头的脸向上仰,像涸水之鱼般拼命喘着。
马车一顿,芹竹过来道:“周司辅的马车挡在前面,该是有话要跟筠娘说,要不我去问下?呀,周司辅人已经下来了,合该也没人知道马车里是筠娘,要不我让他进来?”
周司辅的马车是从筠娘的马车侧边跃过去,拦在了前面。这一拦,便拦出事了。筠娘子身后一辆金黄的龙蟠车篷的马车停下,蟒袍玉带的男子优雅的下了马车。
该男子缓缓道:“周司辅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殿下的马车都敢挡!”
筠娘子在芹竹的搀扶下,绣鞋着地,下了马车。筠娘子斜觑了一眼旻王,冷笑:“数日不见,旻王殿下倒用上皇子仪仗了!真是可喜可贺!筠娘还道旻王殿下这些日子,忙着安置那些被你抢劫的尼姑呢……从禹州到衢州一并劫走了二十个尼姑庵的姑子,这也不是小数目呢,组戏台的话也能组上不少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起来:“这是谁家的娘子,连旻王都敢当街指责,真是胆大包天了!”
“……”
“就是就是,这般跋扈的小娘子,还真是京城第一人了!”
“这个河东狮,谁要是娶了回去,谁真是‘有福气’喽!”
本朝就是抛头露面的商人女,也只是在自个的铺子里说说话,也是低声下气的。本朝看重女子德容,她自幼小心翼翼,又岂会不明白这点……周司辅双眼猩红,心口抽痛,两腿灌了铅,踉跄的往后一退。
筠娘子眼睛眯起来,泪水倏然一落。他血淋淋的心被不由自主的浸入她的泪眼,如同千刀万剐后被塞进了盐池。
筠娘子弯起唇角,向周司辅走近,倨傲道:“区区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挡旻王殿下的道的?就是穿着六品官袍,也改不了狗就是狗的命!”
筠娘子言罢,抬起脚,一脚——狠狠——狠狠的踹上了周司辅的胯裆!
旁观人等,连着旻王,都睁圆了眼睛!
她偏偏要冒天下女子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举得了悍名,被口水淹死——嫁不了周司辅,谁都不嫁,死也不嫁!
芹竹赶紧拉住筠娘子,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踢……怎么能踢……”
筠娘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弯下腰的周司辅,拍手轻笑:“家母去的早,继母没有教过我,有什么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下更开始写下一个事件,这个事件会导致女主嫁给周内司。么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