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1 / 2)

京都和阳山之间,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若是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路,大约又十来日的路程,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怎么着四五日的工夫也是需要的。

秦敛人虽是回了京城处理朝政,但他的心魂却是完全留在阳山的。

现在对他来说正式情最浓的时候,这一次回去以后,他以雷厉风行之势处理了积攒一堆的朝政,才忙完,他便又向小皇帝赵宸告了几日的假。

然后快马一匹,逆着日趋尖锐刺骨的寒风再次北上,往着阳山的方向一骑绝尘而去……

这几日的天儿愈发地寒冷了,行宫是在阳山的半山腰上,比山脚下更是要寒冷几分。

温溪除了去温泉池子里泡一泡外也越发不大爱出门了。屋子里燃着好些个炭盆,炭火哔剥作响,屋子里倒是温暖如春。

温溪的这间屋子是整座行宫里地理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夏阴凉,冬日里也是最避寒风的。

一群女人也都不大爱出门了,这日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在温溪屋里,开了三桌,热热闹闹地打起了麻将。

这麻将还是当初柳诗婳为了讨好缪太后而捣鼓出来的。

作为温溪前世的国粹,麻将的魅力固然也是无法阻挡的,当初一经问世便立即风靡整个皇宫,后来很快便在京中流传开来,这么些年过去了,麻将已经在整个大召流传甚光。柳诗婳当年便是凭借此而在京中在百姓中名声大噪一番。

但温溪对麻将却是很平常的心态,她前世也就过年亲朋好友聚会的凑人数的时候会搓几局,牌技一般,她对此兴致一般,可有可无的心态。

但宁妃却是个麻将迷,这次来阳山她还专门带了好几副麻将牌,想着有空了便约上几个人搓几局。正好这几日不是下寒雨便是飘小雪,山路难行,大家也懒得出门下山去,便都窝在了行宫里。

于是宁妃就组了局,一群女人跑来温溪的地儿上错气了麻将,温溪闲来无事,便也加入进去。

“七筒,碰!我胡了!”

阿蛮珠倒是学得很快,被宁妃手把手教着学了没几次,就开始胡牌了。

“太后娘娘,你看你又输了,说好的,那这只月宫玉兔步摇就是我的啦!”阿蛮珠兴奋地嚷嚷。

温溪失笑,将发髻间的月宫玉兔步摇拿下来递给了阿蛮珠。

阿蛮珠也不讲究什么客气,接过步摇后欢欢喜喜地插在了自己的头上,还故意摇头晃晃步摇上的坠珠。

温溪的大嫂金氏好笑地看着阿蛮珠,对着温溪摇摇头,“娘娘今日牌技生疏了,再这么输下去,你带来行宫的那点子钗环首饰可就要全部挂到公主身上去了。”

说完大家皆是一阵嘤嘤嬉笑。温溪也跟着一道笑开了,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深处。

她牌技虽一般,但要比过初学的阿蛮珠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因为,今日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就在今日一早,她收到了儿子的信函。

赵宸用密密麻麻的大几页信纸向温溪分享了她在京都的日常生活,还可她聊到了惊奇发生的一些事。

赵宸在心中告诉她说,因为国宴刺杀案告破、缪氏倒台,在拿到了阳玉令并抄了缪府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些极其珍贵的线索——

关于当年温家军被陷害战死在白狼城的线索,一些可以让他们追查下去还温家清白的线索!

这些年来,温和和温煦言在暗中从未放弃过追查当年的真相,虽然很清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已经死掉的赵韫,但温溪和温五还是想当着全天下的面还不得安眠的英烈们一个清白,温煦言说过他想堂堂正正地从白狼城迎回父兄们的尸骨……

赵宸还告诉她,这些来之不易的线索是秦敛拿给他的。

赵宸还誊抄了一份给他舅舅,对此,温煦言表示代温氏一族献上对秦敛的感谢。

赵宸还提到,秦敛祭祖奔波回京之后,连续多日忙得连轴转,再一次商讨政事的时候,自己发烧却毫无所觉,差点一个失力倒在他的书房里。

事后赵宸唤来了太医为其诊治,太医说,秦敛身上还有当日国宴厮杀中下的余毒未完全清楚,再加上连日来太过疲劳忙碌,未得按时用膳服药和休息,劳逸不结合,导致他身子扛不住,来回奔忙时受了风寒,便病倒了。

病了……

温溪回想起男人离开前的模样,双目满是熠熠的神采,面色正常,精神十足,倒是健康得很,才回去几日,便把自己弄出了毛病来……

她让出了麻将桌的位置,表面上是坐在边上看着别人打牌,却是不易察觉地晃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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