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国家的,如果部队征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上纲上线,誓死不从,扣文扣字,然后因为违反军令被枪毙。第二个就是顺从了,部队说啥就是啥。
司机师傅选择第二种,遇到军队也无话可说,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路边,等他们处理了。
有一个穿军装的就跳上卡车,准备开走卸货。
小毛着急了:“这个同志,车上还有我们的私人行礼,一些海货。不是运输队的。”
穿军装的几个人不信,小毛又拿出工作证和介绍信。
军装人看一眼张灵湖,把小毛的证件一起收了,拿到前面去找上级请示。
大家站在马路边等着,司机大叔感叹说:“这批传染病人太多了,他们大概是临时征用粮食来救济的,等不及上面发粮了。”
这句话说的很奇怪,因为现在各地闹饥荒的多,人都饿的变形了,公开的会议,报纸上,都不叫他们饥民,都是说,他们得了传染病。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传染病,要靠粮食来治疗。
张灵湖看见人家把介绍信和工作证都拿走了,有一点心虚。黄梓桐给准备的东西是真的?假的?
张灵湖觉得肯定是假的,因为她就是个百货柜台售货员,证件上写的却是部队的女干部,这个怎么可能是真的?
在她心里有点忐忑的时候,果然看见离开的军装战士又回来了,立正给她行了个军礼:“张科长,我们队长请你过去。”
她证件上级别挺高的,副连长级别,行政划分是副科长。
张灵湖一边心里暗暗抱怨黄梓桐,办事太粗糙,一边只好跟着那个战士往前走,心想这个要怎么说话?难道大发神威,把这一众的士兵都变成相片人放在屏幕空间里?
春节已经过了一个月,北方大地上还看不见一点儿春的气息,寒风刺骨,空气冷冽。
慢慢走到一群士兵那里,同样的都是军装打扮,当中站着的一个人却特别显眼,这个人是自带一种放大的效果,一看官职就比别人高几倍。虽然只一身单薄军装,却能量充足,站在那里,血气澎湃煞气肆意,威风凛凛鬼神回避,普通人走近了就会紧张,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张灵湖心里一惊,这个人她认识啊,楼军!当时楼军到海角村,许诺了海角附近百里海域随便白雷使用,白雷给了他两支基因修复剂。
黄梓桐说楼军是骗白雷的,可是白雷根本不在乎被骗,他只在乎自己已经名义上得到了许可,完全不管许可是不是合法。
他们交接的时候,张灵湖站在二十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白雷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怕,黄梓桐可是怕楼军发威,开枪杀人,所以没有带大家靠近。
隔着老远,张灵湖记住了楼军,这个人就算是不看脸,那个身形气势,也会让人印象深刻。
张灵湖在楼军面前五米远的地方站定:“那个,呃,你好。”
她认识楼军,可是楼军不认识她啊。现在要她怎么表演?难道挥着小手帕喊,唉,我救过你的命,你快把我的随身行李货物放行!
楼军在打量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冒牌货军官?张灵湖把右手搭在左手上,使劲抑制住一种冲动,想把楼军变相片收起来的冲动。
楼军把钢板军靴踩在一块石头上,戴着白手套的手抖了抖介绍信。眼前的女孩子穿着肥大的棉袄,两只麻花辫子垂在微微鼓起的胸前,没有戴帽子,皮肤白皙细致,人如其名,整个人就像是一潭灵湖之水一般,和那些被风一吹,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他把介绍信折起来,夹在了证件里:“张灵湖!”
张灵湖心中咯噔了一下,抬眼看他,脸长得还真是吓人啊,刀刻斧劈。白雷经常把自己比喻成战无不胜的希腊战神,可是对比起他那小孩子一样的性格。眼前这个人才更像战神一些。杀人也不眨眼。
“张灵湖!”楼军又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脸上好像有温度一闪而过。“你从云山海角村过来,回去京城?”
“是。”张灵湖惜字如金的回答了一个字,她想楼军不认识她,却一定记得海角村,海角村对于楼军来说,大约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字眼。
“H……”楼军好像发出了笑声的半个音节,又很快止住:“黄梓桐舍得把你放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去?”
张灵湖摇头:“我回来上班,不回去了。”
“嗯。”楼军有些意外,不过接着又说:“那也好。”他把钢板军靴从是石头上拿开,往前走了几步,一步就是一米,在距离张灵湖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证件递回给她:“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44222,我叫楼军。”
张灵湖接过证件,后退了一步,以免被眼前人的气势冲击到,小声回复了一句:“好!”她心里想的是,永远也不可能给这个人打电话的。跟黄梓桐打交道,只有失去自由的危险。和这个楼军打交道,随时有死亡危险。一抬腿就能把石大姐踹瘫痪,一挥手就能把白雷的船炸成粉烟。
楼军又往前迈开半步,低头看着张灵湖:“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他的个子比张灵湖足足多出一个头还多。
张灵湖又退一步:“不,不用了,我坐运输大队的车回去。”
“那行,你那辆车货物被征收了,你要等一会。”他伸手招来一个部下:“送张科长回去,你们干活利落点儿,快点把车腾出来。”
那个部下冲楼军行了一个军礼,又冲张灵湖行了一个军礼。
张灵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那,再见!”赶紧又后退一步,转身往前走。
才走几步,忽然后面又传来楼军的声音:“等等。”
张灵湖现在耳朵特别好用,可她真想装作听不见啊。有点失落的慢慢转过身去:“什么?”
楼军:“我的电话号码,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哎,这个还是要考试的啊,张灵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的重复着:“44222”
“44222!”楼军又重复了一边:“有事给我打电话。”挥手示意她离开。
张灵湖:“好!”一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了,她有点想跑起来,又觉得不合适。
等走回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立刻就有事情找楼军帮忙啊,让他放行自己的私人行礼。
等走回去,载货卡车也开走了。只剩下两个司机师傅和小毛都蹲在那里。在没有座位的情况下,蹲在那里确实是放松和休息的办法。
可是张灵湖也是挺尴尬的,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总不好蹲在马路边上。
小毛看见张灵湖回来,立刻跳了起来:“张干部,我们的行礼?”
张灵湖转向那个带她回来的士兵“我们的行礼,是私人物品,能不能还给我们?”
士兵立正行礼:“好的,张科长!我马上去处理。”
张灵湖冲小毛招手:“那你跟过去,认一下。”
小毛立刻欢快的答应着,跟着那个士兵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空卡车还回来,张灵湖跟小毛确认了一下。行礼一件不少,当然也一两不多。
重新上路之后,货车司机大叔一改以前的沉默态度,谈兴大起。
“看看那些传染病,好大的数目,比我上次路过的时候还多了一倍。这是东西都吃光了啊,想进京,被拦在这里了。进京要介绍信,投亲访友,能糊弄过去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被拦在这里了啊,也不能就看着他们死,我这是第一次被部队拦住货。这一车的东西,肯定是被军队拿来救命了。这一年,我们运输队出的事情可是不少!”
张灵湖对运输队感兴趣,她毕竟还在运输大队上过几天班那,而且她二姐和二姐夫一家都是运输队的。于是赶紧问:“都是什么事?”
重卡货车司机大叔把车开的稳当当,转头打量了张灵湖一眼,嘿嘿一笑:“张干部,不敢说啊,怕吓到你!”
张灵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工作证扬了扬:“大叔,你只管说,吓不着我,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军队的科长,跟连长平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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