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想起那夜蕊白衣假装摔倒进他怀里后开始咳嗽的事儿,眉心拧出川字,才意识到他或许误会了什么。
原来这小家伙那晚装着装着,就变成真的咳嗽了。
蕊白衣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脑袋往一边偏。
夜润却将她脑袋扣回来,沉着声:“这个症状多久了?”
蕊白衣:“半年了吧。”
她穿过来之前,原身就有这症状了。
夜润眸如锐刃,霎时锋利,冷寒出鞘,“这不是生病,更像中毒。”
蕊白衣:?
“我也觉得……”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小神龙跟她说原身的身子骨原本很好,近半年才开始每况愈下,仿佛患了不治之症,每每大夫来瞧,又说她并无大碍,就是身子骨养娇了,容易受寒,多调养便好。
可药也喝了,补药也没落下,这具身体却根本不见好,只有更严重,整日提不起精神,稍微做点儿什么就犯困意。
以是不无可能是有心之人给她下了药。
夜润的眼神蓦地一寒,有嗜血的火焰腾烧在他眼底,他嗓音含了冰片,“你每日的吃食怎么解决?”
“一日三餐,大厨房会派人送来,我平时饿了想吃小食,竹珠会给我做。”
“竹猪是谁?”
“就是白日里看见你被吓哭的那个,我的丫鬟。”
“……”准备怀疑上这个“竹猪”的夜润立马就打消了怀疑。
就那小孩的耗子胆子,绝对搞不来下毒这种事儿。
——
将蕊白衣暖睡着了,夜润轻轻吮了吮她左半边脸蛋,吮出一个小小的印子,才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顺了蕊白衣房里能找着的香包和香炉,还有窗边的几只花盆,连桌上的水壶和茶杯都顺走了。
翌日蕊白衣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见竹珠冲到她面前,“小姐,昨夜我们屋里进贼了!”
“……”蕊白衣:?
竹珠跟倒豆子似的将房里不见的东西都给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
她倒完豆子后,拍拍蕊白衣身上的被子,“不过小姐放心,柜子里的钱袋还在的,这小偷有点儿蠢,尽拿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梳妆柜上那些贵重的首饰他都没动,还有,我一发现就跑去跟四少爷说啦,四少爷已经去找老爷啦,嗯……四少爷还说……”
她凑进蕊白衣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四少爷说,叫小姐你别着急,也别害怕,咱们院子里进了刺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四姨娘她怕事情暴露,肯定会夹紧尾巴行事,不敢再把你怎么着,而且四少爷已经派人紧盯着她院里的情况,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蕊白衣听她说完一通,注意力却还停留在“昨夜她们屋里进过盗贼”之事,才想起昨晚夜润好像在她耳边说过,他要带走她房里一些东西去查一查。
却被小哭包误以为盗贼。
蕊白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淡淡“嗯”了一声。
竹珠:“……”
她说了这么多,说得嘴都快干了,小姐怎么就只回一句嗯呢?她都不惊讶,不害怕,不担心的吗?!
——
平安侯今日休沐,闲在府中的茶室品茶,五姨娘伴在身侧,周启宁过去时,撞见他将五姨娘抱到腿上一幕,臊了脸忙转过身握拳到唇边干咳一声。
周平昀松开杨氏,抬出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也臊了脸,眉头微蹙,抖抖袖子。
杨氏扯住衣领,从他腿上起身,坐到一边,娇声发出来,“宁哥儿怎的来了?”
杨氏原是楠广竹戏班子里的,生得一副好嗓子,这声音发出来,能酥了不少男人的心。
周启宁却蹙了眉,不作回应,直到周平昀问一声“何事”,他才道:“父亲,三姐姐院里昨夜进了贼。”
周平昀:“……”
“贼?”
周启宁:“嗯!三姐姐院门口的两个护卫都被打晕了,三姐姐房里的香炉和花盆,还有桌上的茶盏都被偷了。”
周平昀:“……”
“这贼是有病吗?”别的不偷,偷这些做什么。
周启宁:“……怕是。”
周平昀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紫砂壶抖了三抖,“前夜进了刺客,昨夜又进了盗贼,这三姑娘的院子怎就这么热闹?”
“……”周启宁惊讶地抬头,不明白他父亲这句话是何意。
周平昀蹙眉,对身后的随从说:“再叫刘画师去一趟三姑娘院里。”
“是。”随从应。
周启宁紧抿了一下唇,沉声说:“父亲就不去看一下三姐姐吗?”
周平昀看了他一眼,捏住眉心,“为父还有很多公务,你叫你三姐姐好好休息,回去罢。”
周启宁咬牙盯了五姨娘杨氏一眼,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白着脸离开。
饶是他再早熟,也还没过了会抱怨的年纪,回去的路上,他重重一甩袖子,“哼,有时间风花雪月,却没时间去看三姐姐一眼!”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身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遽然冲到他面前,“四哥哥!三姐姐到底怎么了?!”
周启宇刹不住腿,栽到周启宁身上,周启宁将他扶起。
刚扶起来,两个小丫鬟就跑了过来:“小少爷!”
“哎呀,真是要烦死了!烦死了!!”周启宇跺了好几下脚,脸都气红了。
可还是逃不过被两个身材比男人还魁梧的小丫鬟生拉硬拽地拽回去的命运,一张小脸要气得冒烟。
周启宁烦闷的心情一下子散了许多,对此忍俊不禁,他走过去拍拍周启宇的小肩膀,“你三姐姐没事。”
周启宇蹬腿的弧度这才小了一些,很快被拖得没影了。
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啪”的一声,京都城里又多了几张通缉令,通缉令上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嘴角有颗豆大的痣,印堂发黑,眼窝凹陷,脸像被车轮碾过,下巴往左边歪。
蕊白衣用完晚膳,竹珠刚将桌上的剩菜和筷碗收走,一道黑影直接从门口闪进来。
竹珠端着东西不好带门,就给某人留了空子。
那道黑影手往下一甩,抖开什么东西,一张画像怼到蕊白衣面前。
“不长记性?嗯?”
男人的声音像地狱修罗,另一条空着的手臂却搂到蕊白衣的腰上,将她扣进怀里,动作充满霸道。
蕊白衣适才吃得有些撑,被他这么一霸道,给霸道出一声饱嗝。
夜润:“……”
他拨弄蕊白衣耳垂上的玛瑙吊坠:“侯府嫡女还会打嗝呢。”
蕊白衣懒得理他,拿过他手上的画,即便中午已经看过一次,再看到还是忍不住想笑。
画师的画技不错,把她的形容都画了出来,还画得如此别致。
“印.堂发黑?”夜润捏住蕊白衣的脸,往中间挤,“咒我死呢。”
“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蕊白衣瞪他。
夜润心口一颤。
即便他知道蕊白衣是故意的,通缉令上的画像自然是与他真实长相风马牛不相及才好,她就是为了他好,他来怨她也是故意为之,就是想借此欺负欺负她,然而亲耳听她说出口,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这种被别人在乎,被别人有意识保护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他将蕊白衣手里的画扯掉,握住她的小腰轻轻一提,提到桌上,摩挲了一会儿她的面颊,拾过她的下颔,勾头贴住她的唇。
“嗯……”蕊白衣锤了她一拳,有些无语。
夜润却陷在自己感天动地的情绪里无法自拔,长驱直入风卷残云地缠了一会儿他松开,佯生气地说了一句“不听话”,箍住蕊白衣的手又继续舐下去。
蕊白衣:“……”
她吃完饭还没擦嘴,嘴上的油和嘴里的残羹就这么被夜润扫干净了。
也不知竹珠落个碗怎么落这么久。
夜润等她喘不过气来了才松开她,指腹擦擦唇角,擦出点儿油,他凑到鼻尖一闻,挑眉对蕊白衣问:“你今晚吃了泡椒土豆丝?”
蕊白衣:“……嗯。”
男人霸道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泡椒土豆丝不好吃,我喜欢拔丝土豆,下回你吃这个。”
“……”蕊白衣:“为甚?”
“因为我不想亲一嘴的泡椒味。”夜润皱起眉,满脸嫌弃,又擦了擦唇角。
“…………”蕊白衣一脚就踢过去:“谁请你亲了?”还亲这么久,没被辣死吗!
夜润躲得极快,没被踢着,震惊地看着蕊白衣,脸色染了冷意。
这女人,学会恃宠而骄了?都敢踢他了,这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一把抓住蕊白衣的腿腕,声音如地窖里的寒冰,“踢人是要有惩罚的。”
他冷峭的眉骨生出戾意,什么邪.念也在心里冒头,哪怕只是握一握这只小脚,那股痒意就挠得他喉咙发疼。
他想把小丫头的鞋脱了,把玩一下她的……
但思及昨晚她咳成那个样子,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
他蹙了眉头,将蕊白衣的腿腕落回去,不再逗她,又擦了擦自己的唇,一下子跟换了个人似的,触开冷酷淡漠的开关,问道:“今晚的菜可用银针试了毒?”
蕊白衣道:“试过了,没毒。”
“早上和中午的呢?”夜润凑过来。
“也没毒。”
夜润道:“我从你房里顺走的那些东西也验过了,没毒。”
夜润凑过来的时候,蕊白衣恰好觉得有些累,都没有力气跳下桌,顺势靠到夜润胸口,像是把他当成了床榻,她道:“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夜润:“……”
瞧瞧,这女人刚踢了他一脚,害怕他一气之下离开,这么快就投怀送抱来讨好他,哼,善变的女人,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蕊白衣:等你历完劫,看我怎么收拾你
归归:只看不留言的小读者,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刚刚还看到有小读者在评论区说润哥像一只哈士奇,告诉这位小读者,冷血杀手夜灭罗刹润已经磨好刀,走到你家家门口了,不信你开门瞅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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