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平安地生下来,所以珞珈无所畏惧。
她偏头对护工说:“Liz, 他是我丈夫, 你先出去吧, 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
护工疑惑地看了看站在病床边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 虽然不太放心, 但还是开门出去了。
“丈夫?”林恕冷笑, “我他妈什么时候成你丈夫了,我怎么不知道?”
珞珈看着他:“是你跟史密斯太太说的, 你是我丈夫, 不是吗?”
林恕被她一句话噎得接不上话, 只是凶狠地看着她, 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珞珈却淡定的一逼:“我刚生完孩子,丢了半条命,不管你要杀要剐我都随你,不过等我先睡一觉再说, 我真的太累了。”
说完, 她真就闭上了眼。
她相信,林恕还没禽兽到蹂-躏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林恕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可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他一边咬牙切齿地愤怒着, 一边心脏又一抽一抽地疼着。
操操操操操操操!
他无声地咆哮,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发疯发狂。
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否则他一定会弄死她的。
珞珈被巨大的摔门声吓得一激灵, 猛地睁开眼, 林恕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知道这事儿没完, 只是暂时糊弄过去了,但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刚才的淡定很大程度上都是装出来的。
她只是在赌。
赌林恕还没把她赶出他的心。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不禁又有些唏嘘。
像林恕这样的男人,轻易不会爱上什么人,可一旦爱上了,就很难再变心。
可偏偏他不开眼,爱上了她这个渣渣。
唉,遇人不淑啊。
想着想着,珞珈就睡着了。
她是真的很累,她觉得她能睡上三天三夜。
·
珞珈是被疼醒的。
疼哭了。
麻醉彻底消褪 ,手术刀口撕扯着疼,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动物似的呜咽:“好疼……呜呜,林恕,我好疼……”
林恕就在旁边,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大声喊医生。
医生跑过来,说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忍一忍就过去了,林恕把医生大骂了一顿,场面一度很混乱。
其实珞珈并没有那么脆弱。
生孩子之前疼得那么撕心裂肺她都没掉一滴泪,现在这点疼她当然也能忍过去。
她是故意哭,故意喊疼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喊疼的女孩子才有人疼。
谁让林恕偏偏赶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找上门来,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
最后医生给珞珈打了止痛针,病房里才安静下来。
林恕冷着脸坐在旁边,手还被珞珈紧紧抓着,她又睡过去了,睫毛上还挂着泪。
林恕真的彻底被她打败了。
他憋了大半年的一腔怒火,她只用了几滴眼泪便轻松浇灭了。
真他妈的……操蛋!
他这辈子,恐怕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哎。
林恕叹口气,腾出一只手给她擦了擦泪,然后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眼角的泪痣上。
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史密斯太太看见。
“你在干什么?”史密斯太太提着准备好的营养餐快步走过来,一看见林恕的脸,立即怒冲冲地说:“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要报警了!”
林恕懒得跟老太太纠缠,慢慢地把手从珞珈手里抽出来了,起身离开了病房。
珞珈没醒。
史密斯太太不忍心叫她,便坐在旁边静静守着。
一直守到黄昏,珞珈还在睡,史密斯太太只好嘱咐护工守着,她得回家了。
刚出病房,就看见林恕正躺在走廊的椅子上睡觉。
他昨晚在珞珈家门口蹲守了一整夜,史密斯太太都看见了。
这个男人身高腿长,缩手缩脚地蜷在又短又窄的椅子上,看起来很可怜。
史密斯太太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和珞珈之间,关系并不简单。
她摇了摇头,默默地离开了。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止痛针的药效过去,珞珈再次被疼醒。
她没看到林恕,于是问护工:“Liz,那个男……我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