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完小孩,祝安安也没跟他们待在一起,而是自己背着背篓往人少的山脚下转了转,捡了点柴跟两个小孩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其实她更想去山上转转,但是伤口还没有长好,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
且不说两个小孩同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敢拿着新身体冒险,这可是足以让原身致命的伤。
回去的路上,祝安安抄了个近道,还没走到家呢,小路那头走来一个大婶儿。
等看清人后,祝安安笑了。
中午想什么来着?人总是要出门转转的,转多了说不定就能遇到惊喜了呢。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挑唆大伯娘,让她来劝原身去相亲的李婶儿。
李婶儿是个能说会道的,算是半个媒婆。
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人家从来不以自己是个媒婆自居,每次促成一对儿都说她是见人小伙子大姑娘合适,错过这么好的缘分可惜。
李婶儿平时见人都三分笑,不认识的估计都以为是个热心婶子,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有时候吧,会咬人的狗不叫。
原身这次的事情就是,李婶儿游说的主题就是双方合适,在她受伤的这两天,祝安安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这人一个劲儿地对乡亲们说,她看走了眼。
真情实感到不了解的人都信了。
只有看过原著的祝安安知道,这李婶儿事先分明是知道那傻子一家是什么人的。
这种小角色原著里当然不会写得这么仔细,而是在后面傻子一家的戏份中说,在原身相亲之前,其实他们家已经相亲了一个了,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那傻子把人打伤了,打得还挺严重。
傻子那机械厂会计爹为了不让事情闹大,赔了一些钱,给那姑娘家封了口。
要说祝安安为什么会这么猜测呢,因为那个乡下姑娘姓匡,这个姓在县里很少见,而李婶儿她不姓李,平时只是随夫家叫,李婶儿也姓匡。
这还是原主之前被大队长拉去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过的,她当时还问了大队长,这匡莲子是谁。
说不定这李婶儿就是搭上了傻子他妈的关系,事成会给不少好处费。
一小段路,祝安安脑子转了八百道弯,前方那李婶儿果然见人笑三分的人设不倒,还没靠近呢,先扬起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哎哟安丫头呀,这不是巧了嘛,我刚想去找你呢。”
祝安安也笑:“婶子找我啥事儿啊?”
李婶儿拍了拍自己大腿:“这不是想找你赔个不是嘛,都怪我这年纪大了,眼也花了,还以为那是个好人家呢。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儿,我真的是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着真的是对不住你啊。”
“这不一得了空我就想着赶紧来找你说清楚嘛,当时真的觉得那是个顶顶好的人家,你说谁能想到那傻子是这么个人呢。”
话说得很漂亮,但是祝安安压根没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半点愧疚。
祝安安放在背篓袋子上的手悄悄往后移,没人注意到她握拳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纸包。
祝安安表情无异:“没事的婶子,这都过去了。”
李婶儿也是连连点头:“是是是,过去的事情咱不想,这不李婶儿真的是日思夜想的,想着怎么补偿一下你,这还真让我给想到了。”
“这次这个人,绝对是顶顶好,是我远方外甥,人可能干了,长得又好,二十来岁,你们年纪差不多,刚好合得来。”
祝安安听得眼神发冷,这是好处费没了,又想打起她家房子的主意啊,祝安安眼珠子一转,手里有了动作。
跟祝安安猜的差不多,匡莲子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她也是无意间认识了那傻子他妈,人家说想找个漂亮的能干的。
她下意识反应就是祝家那丫头,长得好看又能干,唯一的缺点就是带着两个拖油瓶。
那大姐可是说,要是俩人真能成给她二十块钱呢,可惜了,这丫头虽然去了,但被那傻子搞砸了。
想起这个她就有点气得慌,怎么就不能憋一憋呢?搞得她到手的好处费没了。
至于那傻子脾气不太好的事,她也是事后才知道她远方侄女也跟傻子相过亲,最后不同意的居然是女方。
在她看来,那侄女儿就是傻,不过就是被打了一顿,能嫁进那顶顶好的家里,以后还不愁好日子过吗?
不过虽然没了好处费,但是祝家那房子可是现成的。
这丫头要是成了她远方外甥媳妇儿,那这房子空出来给她一个亲戚住住总是可以的吧。
心里美滋滋想着房子的匡莲子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脖子手腕上都沾染了一些土色粉末。
搞定后,祝安安不动声色地听人家说完,然后才慢吞吞,似有顾虑地说道:“我短时间内不想找了,李婶儿。”
不想找房子不就泡汤了?
匡莲子心里有些着急,面上倒是没有显出来:“怎么不找了呢?安丫头你这都二十岁了,也不小了。”
祝安安脸上忽然伤心状:“就是昨晚上梦到我奶奶她老人家了,我跟她说了这两天的事,老人家可伤心了,又伤心又生气的,我看着难受。”
四周空无一人,想起那个睿智的老太太。大白天的,匡莲子忽然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凉。
她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这、这……做梦怎么能当真呢?”
反正没人,祝安安也不怕有人说她宣扬封建迷信。
她脸上很认真:“过两天就是奶奶生日,说不定是她回来看我们了呢,奶奶还跟我说,以后再找一定要托梦告诉她呢。”
一听这话筐莲子不仅后背凉,发现自己手心脚心也有点凉。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以前的怯弱,眼神发冷,像极了那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
匡莲子赶忙移开对视的眼神,脸色有点发白:“啊,嗯,那个……婶子有事先走了,安丫头这事儿咱以后再说。”
说完后面像是有鬼在追她似的跑了。
等人转身,祝安安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看看天色,她真的很期待晚上的到来啊。
夜幕很快降临。
等两个小孩睡着后,祝安安悄悄摸摸地出了门,径直地摸到了李家附近。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才蹲了两分钟,不远处的土房子里蓦地传来了一声尖叫,中间还断断续续的响着‘鬼、来找我’之类的话。
得到满意的效果,祝安安又听了会儿后,打着个哈欠回去了。
其实她撒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学药方的时候,总是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一次捣鼓出来的东西,让她起了浑身的红疙瘩,又痒又痛。
痒得她半夜本来想忍一忍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就敲了爷爷奶奶的房门,两个老人家又心疼又好笑地把她骂了一顿。
事后喝了爷爷给熬的药才好,不喝药的话,也就痛痛痒痒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好。
不过这东西搁在这里,搭配上老太太托梦言论,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祝安安回家满意地躺下了,不知道远处李婶儿家确实如她想的那样,闹腾了一晚上都没有睡。
匡莲子一整晚又痛又痒,好不容易能眯几分钟,梦里全是老太太来找她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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