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听觉,周围一切的人与事的动态都在放大放缓,门外路人谈天说笑的口型,对面房地产打电话手舞足蹈的姿态……还有身后紧贴的冰凉体温。
距离过近了,闻酌平白想到。
随后他才开始思虑这个局该怎么解。
席问归的求生任务是要杀掉所有知道自己罪名的人……列车布置这个任务的意义何在?它的存在究竟是在惩罚罪恶,还是在繁衍罪恶?
“叮”得一声,江棠的手机屏幕开机了。
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现在的手机不比以前,私密性好了很多,就算是重新开机也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手机。
席问归似乎不满意他的注意力脱离了自己,那只冰凉的手从肩后伸来,虎口贴住了闻酌下颚,轻轻捏住迫使闻酌扭头。
闻酌就着这个姿势瞥了他一眼:“别发神经。”
席问归低声抱怨:“你不信我。”
闻酌听不见,但还是通过口型辨认了出来。
“信。”他忽而转身抬手,快速扼住了席问归耳垂斜下方两指的位置,贴近席问归耳朵轻哑地问,“那现在是怎样?要先争个死活吗?”
他手贴住的那个位置,只要再用上三分力,面前的身体就会……
席问归好一会儿没说话。
闻酌只看见席问归的耳朵抖了抖,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染上了薄红。
闻酌:“……?”
他快速撤离,却被席问归一把托住后腰按了回来。
“滚。”
席问归跟听不见似的,半贴着闻酌的身体体会……血肉滋长的味道。
很奇妙。
说不上来的奇妙。
他认真地在闻酌背上写道:【你摸,它在发烫。】
指尖撩起了阵阵痒意,饶是闻酌母胎单身二十八年,也差点被席问归这句话引得想歪了。
……哪在发烫?
但席问归的表情实在太纯洁,顿了一秒文闻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耳朵。
他诡异地静了一会儿,冷漠地撤开身体:“危险带来的刺激会导致肾上腺素飙升,从而引起体温升高。”
【你不是危险。】
“确实。”闻酌凉凉一笑,“还是你危险一点,既然你的任务是杀我,现在不跟我动手那还不滚远点?”
“你再笑一下?”席问归稀奇地脱口而出,他的关注点永远与众不同。说完又想起来闻酌听不见,辩解地写道:任务不是杀你,是杀知道我罪名的人。
“没区别。”闻酌冷淡转身,在江棠手机输入尹白海的生日数字,“你最好走远点,我不会容忍一个有威胁的人待在我身旁。”
“不要。”席问归才不听,“不走。”
他这次干脆没写字,直接用口型让闻酌辨认,坚定着不羁的立场。
闻酌手臂的青筋跳了两下。
“滚。”
席问归似乎拿捏了除去说滚闻酌暂时还不会对他怎么样这一点,跟屁虫似的继续赖在旁边。
不过尹白海的生日并没有解开江棠的手机密码。
难道是相遇那天的纪念日?
身后的手又开始作妖:【要用到我了。】
席问归理所当然地以为,江棠和尹白海的相遇纪念日自然要去问菜鸟驿站的那个取件员。
闻酌没理他,而死看向了礼盒里的对戒。
戒指到货的时候江棠人已经死了,近两个月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也没有尹白海的生日……从江棠主动买戒指想送给身为爱人的尹白海来看,她应该还是个比较有生活仪式感的人。
她之前从未加过搭讪人的好友,说明对陌生人的警戒心偏高,常年居家的工作使她疏离心不会那么容易告破,即便是谈恋爱。
难道是相遇纪念日?
在相遇一周年纪念日当天送戒指,好像很能说得通。
而江棠并不住这个小区,那死亡当天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小区,很可能就是为了取快递,送礼物……
闻酌输入了一个月前的两三个日期,却都显示错误。
席问归翘了翘嘴角,又在他背后写了一遍——
【你离不开我。】
闻酌头也不抬地又输入一串数字,就在席问归想写“再错就要锁住了”的时候,手机赫然进入了桌面主页。
“……930406?”这串数字在舌尖绕了圈,席问归很快想起0406是尹白海的电脑密码……但93?
他在闻酌背上画了个问号。
“江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