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绣槐将自个儿想叮嘱苏崇文与叶桂枝的话叮嘱完,然后又逗了苏鲤几下便出去了。
开门的时候,杨绣槐的眼睛直接扫向灶房,刚好与张春芽、李大妮给撞上,张春芽动作麻利,迅速躲进了灶房里,怀着孩子的李大妮不敢蹦蹦跳跳也不敢同张春芽挤,落后了半步,结果就被杨绣槐给抓了个正着。
杨绣槐笑道:“哟,这是学会听墙根了啊!好好听!多听听!”
损了这俩不让人省心的儿媳妇一顿,杨绣槐哼着小调回了屋。
她同苏崇文与叶桂枝说的那番‘出头之后要记得拉拔一下两个哥哥’,其实就是说给张春芽和李大妮听的,好好臊一臊两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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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文不仅脑子灵光,人还勤奋,早些年一直没有考上秀才,实在是运道太差,他在学识上的积累比很多秀才先生都要好了。
如今他又要下场考一次,还是朝廷特例开的恩科,哪怕心里再有底,也闭门好好复习了一阵子。
等到他正式奔赴县城赶考的时候,老苏家所有人都跟着吊起了心。
县试、府试、院试一条龙考核,唯有三试都顺利通过,才算是考中秀才。
苏崇文本以为自个儿的运道改了,结果考县试的那一天,县试就给了他一个痛快的打脸。
他自个儿倒是没有在县试前出啥问题,县试考核的内容也都中规中矩,出问题的是那些与他一同参加县试的考生。
苏崇文自知家庭经济条件不允许,考前哪怕住进了客栈,吃的东西都是家里做好带上的干粮,直到开考前一天,他才跑去一个在大街上摆面摊的老婆婆那儿买了碗清汤面吃,吃完之后全身熨帖,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可那些家庭条件比较富裕的考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县城‘逼格’最高的酒楼——仙客来。
人人都说仙客来的菜肴精致,再加上仙客来的掌柜深谙‘宣传之道’,那掌柜的趁着县试当前,给诸多菜肴都起了别名,不是‘登科’就是‘及第’,还有‘高中’与‘跃龙门’云云,准确地把握住那些考生图个好彩头的心理,借着这个机会大赚了一笔。
然而,仙客来的后厨并不干净,用料也不算讲究,他们打着‘鲜鱼’招牌卖的鱼肉羹,多数都是夏天捉到的鱼,一直藏在冰室里,等到冬天再拿来用,做菜用的那些肉类也多属于久置多日的,平时趁着价格低的时候大量买进屯在冰室里,一用许多天。
仙客来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做,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他们现今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有俩,一是冬天的鲜鱼价格太贵,他们如果真的从渔民手中买鲜鱼的话,成本会拔高许多,二来则是秋冬的天气较凉,很多东西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变馊变坏,用不着储藏进冰室也能放好久。
可人算不如天算,仙客来的掌柜哪里会想到,夏天屯在冰室里的那些鲜鱼看着没太大变化,实则都已经变质了。
很多参加县试的考生奔着‘跃龙门’这个名字吃了鲜鱼汤,结果回到客栈之后就开始一泻千里……客栈的茅厕都不够用了。
有考生被这突发情况给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就去了仁心堂找葛大夫看病。
葛大夫问过这些考生的情况之后,止不住地扼腕叹息,“那仙客来的后厨一直都不干净,难道你们就没听说过?前阵子这件事情在县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儿天明还受仙客来的食客之邀,特意去仙客来的后厨做过验证,那仙客来里的东西确确实实有问题。”
“只是仙客来势大,他们觉得我儿天明说的大实话会影响他们开门做生意,不但没有任何悔过之心,反倒是将我儿天明从但酒楼的二层上丢了下来,险些让我们夫妻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黑心店家做出来的菜肴,你们也敢吃?而且还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吃?”
葛大夫说完这番话,药方也写好了,他让葛天明拿着药方去抓药算账,自个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这些科举考生,越是到节骨眼上,越是不能胡乱地吃东西,尤其是大鱼大肉这些。你们本来就为了科举考试而紧张,脾胃都会受到影响,哪能克化得动大鱼大肉?最好是喝粥吃馒头,也可以去买碗干净热乎的清汤面吃,都吃些好克化的东西,吃大鱼大肉纯粹就是和自个儿过不去。”
那些拉稀拉到腰酸腿软的科举考生眼巴巴地问,“大夫,那我们这情况,吃了药之后多久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