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斑驳的木牌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楣上,“半步多”三个苍劲有力的字跳入眼帘。
四周弥漫着浓浓阴气,仿佛是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的冰冷。
层层大雾汹涌弥漫,即使是正午时分,依旧没有半点消散的痕迹。
客栈门口挂着一串灯笼,鲜明刺眼的血红色,在风中轻轻摇曳。
尽管光芒微弱,但那颜色却异常醒目。
灯笼下暮色笼罩下看不清楚面容模糊身影时而出现时而隐没,。
走近些许,就能听到木制门板因风力撞击发出沉闷而节奏性的响动;每当阵风掠过,在阵阵吱呦声中让人心头一紧。
“这就是进入百棺山的入口?”
站在这半步多客栈的百米开外,齐修静静伫立着,并没有贸然直接闯进去。
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添乱的。
这诡异难明的客栈不比寻常,胡乱闯进去,多半会让自己也陷进去,变成累赘。
竖起道诀,齐修的脚下升起一团大雾,身影缓缓在这雾中淡去,随即与这客栈四周的雾气融为一体,再看不见半点踪迹。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我好不容易弄到了几张阴钞,你要是再磨叽,我就自己去了。”
大雾之中,一前一后两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走了过来。
闻听的动静,伫立在雾气之中,默默观察着一切的齐修转动目光,看向了这两道身影。
“催催催,你就会催,老娘嫁给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说你除了会凿我,你还能干点什么事。
两个人围杀一头受了伤的妖魔,不仅没得手,还被污了神魂,坏了肉身。
话本里都没咱俩这么背的。”
捂着不断向外渗出黑血的小腹,一名盘着乌黑发髻,身材丰韵的女子步履蹒跚的走来。
这女人名叫婉如,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让她风韵犹存。
纵然此刻受了重伤,苍白了几分脸色,却也格外透出几分让人怜惜的味道。
“你在讲什么东西,还不是你看到那头妖魔受了伤,非要去围杀他。
我天天都讲,在外行走,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你看看,现在搞得,只能去半步多保住小命再说吧。”
骨瘦如柴,身材瘦高,活脱脱一根瘦竹竿的男人一脸苦相的摊了摊手。
“要我说,这次要是能度过去,咱们就去其他省吧。
滇川现在实在是太乱,太危险了。
不是你我这样的散修能待的。
你要是执迷不悟,我看我俩迟早交代在这。”
瘦竹竿名叫田明堂。
本是滇川大省众多散修中最普通的一员,靠着家传的修行法门,与妻子一路坎坷修行,苦熬了六十余年,才堪堪成就了入道。
原本这次滇川大祸,人道功德垂青。
让他们夫妻二人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打算趁此机会,高歌猛进,看能不能趁着这次的大势,一举破入染血境。
可惜,在围杀一头受伤的妖魔时。
夫妻二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那妖魔的法器污了神魂,坏了肉身。
最多三个月,就要身死道消。
无奈之下,田明堂只能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才求来几张阴钞。
以此进入处于生死交界之地的半步多,寻求续命之法。
“执迷不悟?你说老娘执迷不悟?
呀呀呸的,老娘当年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修行修行没天分,那事那事三分钟。
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当初就应该嫁给姓孙的,虽然是做小的,但也比跟着你窝囊一辈子强。
我,我……我现在就掐死你得了!”
被田明堂激怒,婉如气的也顾不上身体的伤势,追上去就要掐死自己的窝囊费丈夫。
“你看你,又急,我又没说什么。”
似乎也是个十足的妻管严,田明唐神色一慌,拔腿就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堵墙上。
“哎呦,这怎么有堵墙啊?”
捂着剧痛的脑袋,田明堂痛呼一声,眯着眼睛想要看看面前到底是什么。
只见雾气缭绕,一道身穿深蓝道袍,面容白皙清秀的年轻道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
看着突然出现的的齐修,田明堂下意识后退几步,伸手挡在了妻子身前。
“鄙人齐修,见过两位道友。”
抬了抬手,齐修刚报出自己的名号,却听见对面的田明堂当即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你是齐修?
六艺道痴齐修?
卧槽!
媳妇快来啊,活的六艺道痴!”
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田明堂不敢想象,血榜位列第十的染血境大修士,六艺道痴齐修。
此刻居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嗯?
我们夫妻俩是不是有救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