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康见章轩一开始就愣怔，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所谓的丹道大师，与普通丹师辩难，第一个问题就被人家问住了，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嗨，这个巫牛大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会闹这样的笑话？

焦灼之中，米康甚至产生了代替章轩回答问题的冲动。

一众丹师也发出得意的笑，准备看章轩出洋相。

却见章轩微微一笑，说道：“伙计，你这个低级的问题，把我问愣了。没想到，一个堂堂的丹师，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可笑，可笑！”

方姓丹师以为章轩这是虚言支吾，于是说道：“巫牛大人，这是涉及丹道的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谁人如果连这一问题都不了解，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丹师。”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明，言外之意却是，章轩如果不了解这一问题，甚至连合格的丹师都算不上，更甭说什么丹道大师了。

“错，大错而特错！”章轩怼道，“丹道的基本问题，乃是丹道的机理问题，而不是有关渊源之类的琐屑问题。诸位，丹道的机理源于哪里，你们应该不知道吧？”

“嘁，这点道理，我们做丹师的哪会不知道！丹理即药理，这是一个基本常识嘛！”方姓丹师不屑地回应道。

另外一个丹师补充道：“还有一种说法，丹理即天理，丹道合乎天道，它的机理符合天地运行之理。”

“第一个回答全错，得零分。第二个回应错了一半，不及格。”章轩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丹、药同理，在一般人看来这没什么错，问题是，丹理从何而生，药理又是从何而生，人们仍然不清楚。所以，第一个回答等于什么都没回答，只是空泛的说法，说这话的人文不对题、很是愚蠢。”

“那么，第二个回答有什么错？”有人问道。

“错就错在说这话的人根本不懂天地运行法则及其对人的影响。”章轩回应道，“天道恒常，如果其中充满正气，那就会持续哺育人们无极限地成长，因此人们在成长过程之中根本无须服用丹药之类的辅助物。而之所以需要服用丹药之类的辅助物，乃是因为天道运行之中产生了诸多不利于人们成长的逆气。丹药的作用即在于克逆，而不是顺天。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这样的说法，在丹师们听来十分新鲜。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时之间却琢磨不出反驳的言辞，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着。

米康见状，正色说道：“诸位，巫牛大人不愧是丹道大师，每句话都振聋发聩，连我这个外行都认为有道理，你们那些粗浅的见识如何跟他相比？尽管巫牛大人是自己人，不会笑话咱们，可咱们也该心中有数，尽量藏拙才是上策。”

丹师们闻言，谁都没再吭声。他们已然意识到，章轩即便不是满腹经纶，起码也有些舌辩之能，如果继续辩难，他们可能占不到任何便宜。

尽管现在收场不算见好就收，却也比接着丢人强。

然而，他们并未完全死心，仍然想找回些面子。而找回面子的方法便是实操。在口舌之能方面他们比不过章轩，在实操方面或许能够胜过章轩。通常情况下，具备口舌之能的往往缺乏实操能力。

于是，沉默一阵之后，方姓丹师说道：“巫牛大人果然是大师，辩得我等哑口无言。未审巫牛大人能否将您所掌握的那些丹道至理应用于实践？如能亲手操作一番，让我们开开眼，那就再好不过。我们一心向学，但愿巫牛大人不耻下教！”

章轩瞥他一眼，从容回应道：“啊，你们既然摆出了虚心学习的态度，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现场炼制一炉你们寻常炼制的丹药，让你们开开眼吧。”

他所摆出的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宛如一个正儿八经的教师爷，丹师们一个个气得够呛，却憋着气打算看他的笑话，理药之际相互之间挤眉弄眼，传递一些只可意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