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院判心下一紧，“怎样？”

贾赦沉吟道：“终究还是得看海靖公主能否再统治俄罗斯二十年。”

小石头自然是聪慧的，不过再聪慧，他眼下也不过是个孩子，得有人护着才能平安长大。

温院判琢磨许久，“那贾大人看……”

贾赦沉吟许久，“海靖公主的身子骨不错，想来十年内应当不是问题，再之后……”

贾赦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看好。

那怕海靖公主躲过了先前北戎之战的那一劫，但海靖公主的寿元……

贾赦微微一叹，即使是他，在生死之前，也是有些无力。

到了那时，小石头也不过才十四岁，不过是个半大孩子，难说是否能护得住海靖公主留下来的东西，还真不好说。

温院判微微沉吟，“看来贾大人是赞成石头郡王回京的。”

夏德全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而贾大人倒是说了不少海靖公主与石头郡王的为难之处，虽然他们也猜出石头郡王的情况怕是没有他们预想中的要好，不过听着贾大人所言，他只觉得步步惊心，再想想中秋宫变之事，温院判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当然，温院判也是因着中秋宫变之事而略略多想了些，小石头虽贵为俄罗斯亲王，但并无继承权，中西伯利亚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自然不会有人跟小石头争这块地方，无论怎么的，小石头的性命无虑，反倒比在大晋朝时更加安全了些。

温院判沉吟许久，“我明白了。”

且不说太子妃犹豫了许久，始终犹豫不决是否该将小石头的存在告之圣上。

在贾赦带着两个孩子回府之后，还未缓过片刻，便先听见石芷彤有请。

虽然石芷彤还在月子中，不过贾赦百无禁忌，那怕石母碎碎念，他产房照进，孩子照抱，每天都会和石芷彤说上几句，这才回到书房睡觉。

不过随着月子过去，反倒是石芷彤不许贾赦进产房了，就连跟贾赦说话也是隔了个屏风，说什么也不肯见他。

至于理由吗……贾赦倒也很能明白，毕竟一个多月不洗澡，那怕是美人也会发霉的，虽然石嬷嬷每日都给石芷彤擦身，但总难免会有些味道，再加上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大凡女子大多是爱美的，怪不得石芷彤不想见他了。

是以石芷彤主动唤他过去，还真是少见，贾赦来不及换件衣裳，便连忙赶了过去，没想到才一到那儿，石芷彤便提议说想要提早送石母回石家。

乍听这事，贾赦不由得一奇，“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送岳母回去了？”

石芷彤毕竟是头一胎，又石母照顾着，总比让嬷嬷照顾着好些，虽然石嬷嬷也算细心，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压不住石芷彤，还是得石母亲自出马才成。

贾赦瞧了石芷彤一眼，沉吟道：“是不是坐月子坐的受不了了？还是我跟岳母说说，让你舒舒服服洗个澡便是。”

他也不觉得坐月子期间当真不可以洗潄，大不了他让下人把水烧的热热的，再问一下大夫，要是没问题的话，便让石芷彤先洗个澡便是，横竖离坐完双月子也不过就差几日了，应该也不差这点子时候。

“不是因为这事。”石芷彤俏脸微红，忍不住闻了一下自己，呃……还真是挺臭的。

石芷彤默默的怀念起香水来了，虽然她被贾赦说的当真恨不得马上洗潄一番，不过她也没忘记今日请贾赦过来的主要原因。

她迟疑了一下，淡淡道：“我娘离府久了总是不好，毕竟我娘家还没有分家，两个嫂子都是个性子强的，没我娘在石家里镇着，怕是不好。我娘虽然疼我，但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不为两个兄长着想，横竖也差不多该出月子了，不如让我娘早些回去吧。”那怕她和贾赦现下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了，但她娘家对爵位起了心思一事，她还真不愿让贾赦知道，而且她这话半真半假，妯娌问题向来是个大问题，别看她娘性子软，两个嫂子在她娘手上倒是服服贴贴的，她娘一不在，两个嫂子私底下可没闹着呢。

这事也是银钱惹出来的，本来她二哥大了也是时候该分家了，偏生他们家因为废太子之事，一家上下的职位都被掳掉了，除了他爹因为可卿郡主之故，又得了一个虚职之外，她大哥和二哥身上都无官职。

如此一来，让她爹娘怎好把她二哥分出去呢？在石家，她二哥还算是缮国公家的二公子，一但分了出去就不过是个白身，怪不得她爹娘舍不得了。

贾赦微一沉吟，“这倒也是，赶明儿我跟石勉说一声，让他尽快接岳母回去吧。”

其实石芷彤不说，他也想尽快把岳母送回石家，石母最近在石芷彤耳边说的话，早就有好事的小鬼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虽然他信任石芷彤的人品，不过一句谎话说的次数多了，都会让人当成真话，要是石母日日在石芷彤耳边说什么他偏心着前头的原配妻子一事，石芷彤说不定还真听进去了几分，到时家无宁日，反倒不美。

石芷彤松了口气，又笑道：“倘若没事，以后也不必事事都请我母亲过来，我母亲毕竟年纪大了，石家的事情就够我母亲忙活了，那好什么事都打扰我母亲呢。”

贾赦明白石芷彤是有意远了石家，亦赞同道：“如此也好。”

那怕石芷彤心定，也难保石家的话不传到瑚琏两个哥儿的耳里，要是因此让两个哥儿和芷彤离了心便就不好了，慢慢的跟石家远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且不说贾赦当真找石勉认认真真的谈了一遍，石勉羞红了脸，隔日一早便当真把石母给请回家中，从此贾石两家的往来便就渐渐淡了。

石家本来还有些不满，不过贾赦说话倒也极为直接，你都肖想着他家的爵位了，想踩着他前头原配生的两个儿子，叫他怎么把石家当亲家？

石家被说的红了脸，恼怒之下，和贾家的往来也就淡了下来，到最后和贾家走动的也只剩下石勉这一房。

另外一方面，那怕太子妃一直犹豫不决，始终决定不了是否该把小石头的事情告知圣上，在太子妃下决定之前，小石头之事，终究以一种意料不到的方式揭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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