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皇子、皇孙死伤大半,平康帝又被气晕了，澄心园中当场大乱，要不是大皇子仍在，只怕当真连半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一听到皇孙出事,大皇子顿时也想到自己送进宫里养的二个儿子,连忙把李太监拉来，细细一问,这才知道老五不仅仅是对澄心园中人下毒,就连宫里头都不忘让人以父皇的名义,大张其鼓的给养在紫禁城里的皇孙们送了一份下了毒的烤乳猪过去。

圣上日常的御膳虽然不至于到上百品,但每餐少说也有二十八品,就平康帝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每每会特特赏上一些给其他人,像是宫里受宠的妃嫔或着是几位皇孙都时常得到圣上赐菜，有时就连夏德全也会有份。

是以几位皇孙也万全没想到这烤乳猪竟然有问题,高高兴与的分吃了那一只烤乳猪,等底下的小太监们发现不对时,几位皇孙已经去了。

惨死的皇孙之中除了三皇子的嫡子之外，自然也包含了大皇子的两个嫡子。大皇子大受打击,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他这些年来圈禁在皇子府中，可以说是半废人了,唯一的乐趣便是教儿为乐,这二个儿子可说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旁人家是严父慈母,到了他们家里根本就是转了过来，而是慈父严母了。

宝贝儿子没了,大皇子呆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而大皇子妃听到儿子们没了，早就惊的呆了，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老大！”惠嫔见儿子都快伤心的疯了，连忙扶住大皇子，急道：“现在你父皇只剩下你了，你要是不撑着，这偌大的……”

惠嫔差点想说出‘大晋朝’这三字，不过她强行忍住，连忙道：“这事还得你主持着呢。”

孙子没了她也心痛，可是更多的却是兴奋。

圣上膝下七子，除了老大之外，太子已疯，老三到老六都死了，老七不过是个孩子，几个皇孙也没了，圣上除了传位给老大之外，还能传位给何人呢？总不可能把这江山让给了宗室吧。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宫妃，老老实实的等着圣上那一天走了之后，才能去儿子的府上颐养天年，一家子团聚，万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说不定她有机会入主慈宁宫，做一做太后。

大皇子也是个有野心之人，今日之事虽惨，但见兄弟们惨死，剩下的兄弟还是个幼儿，反倒激起大皇子原本几乎快要淡忘的野心。

大皇子与惠嫔对望一眼，顿时明白母妃的意思，他眼下离皇位只剩下一步了，要是这步过了，这大晋朝就是他的了，虽是心痛着儿子之死，不过大皇子也强忍着悲痛，站出来主持大局。

先是让太医给父皇以及其他的大臣们救治，另外一方面也让王子腾率领御林军包围着四皇子府与裕郡王府。

虽然裕郡王妃不断磕头辨解说自家绝对不知道这事，不过事到如今，那还会有人理她，照样让人锁了起来，与四皇子妃和牛氏做伴。两个女人对望一眼，一瞬间都有些绝望，她们不是瞧不出夫君有事暪着她们，也隐约知道各自的夫君借着她们，互相传递着消息，只是万没想到夫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想到娘家怕是也会被自个害了，年纪较轻的四皇子妃便忍不住抽抽咽咽的低泣了起来。

“你怕什么！”常嫔喝斥儿媳，傲然道：“左右不过是个死字罢了。”

四皇子妃做常嫔媳妇这些年来，常嫔待她大多淡淡的，这还是她头一回听到常嫔说着这么多话。

瞧着常嫔的神色，四皇子妃便知道常嫔也是知道这事的，她忍不住埋怨道：“娘娘，你竟然早知这事，为什么不阻止夫君呢？”

要是阻止了，说不定便没这事，夫君也不会死了。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常嫔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狂喜，“我是太后了！不枉我布局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是太后了。”

常嫔疯狂的笑着，“我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皇后算什么，太后才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大师说的没错，我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众人心中一寒，知道常嫔怕是受的打击太大，疯了！

“娘娘……”四皇子妃泣道：“娘娘别这样……”

“哈哈，皇后算什么，太后才是最尊贵的！”常嫔是真的疯了，她沉浸做太后的喜悦之中，低低的半自言自语道：“不枉我当年费尽心思弄死皇后，果然只有踩着死人上位才是最快的。”

听到此处，丽贵妃猛地抬起头，冷冷的望着常嫔，那一瞬间的眼神冷的就像是寒冰一般，阴冷刺骨！

惠嫔可全然没心思注意到常嫔那边，她一颗心全放在自个儿子身上，看到儿子终算打起精神来了，惠嫔才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还在德嫔怀里哇哇大哭的七皇子，不免有些可惜，老四找来的杀手也差了些，要是连小七也没了，老大这个皇位才是真正稳了。

这宫里讲究的是母以子贵，但也子以母贵，她和七皇子的生母德嫔虽然都是嫔位上人，但较真而言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德、贤、淑、庄的乃是女子品德，其中更是以德字为重中之重，是以她和德嫔虽然同样也有封号，但较真而言，她的地位终究比德嫔略低了低，再加上老大曾被圣上厌弃，七皇子又被圣上特别教养着。

要是圣上再多活几年，只怕……

惠嫔眸中杀气一现，儿子离皇位就差一步了，绝对不容有失。

这皇家的遭心事可多了，贾赦也懒得管了，连忙带着动了胎气的石芷彤离去，怎么说这澄心园是皇家园林，石芷彤做为外命妇，断是不能在澄心园中产子，当石芷彤离井澄心园时，她的肚子已经痛到走不了路了，随时都会生。

夏德全知道此事，连忙让小太监们抬着肩舆，好生送石氏离开，虽说这是有些不合规矩了，不过夏德全知道贾赦算得上是皇亲，以其身份，石氏坐坐肩舆也算不得什么。

况且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人家都要生了，不抬出去生孩子还能啥的？即使圣上知道了，也不可能和一个产妇计较这些。

好在贾赦先前也担心石芷彤会早产，早就让人在贾府别院中备好了稳婆，可说是万事俱备，只等着石芷彤生了。

而且不只是稳婆，贾赦甚至连鬼御医都丢了进去，虽然鬼御医一直死命叫着非礼勿视，不过早就有所准备的贾赦直接在产房外下了禁制，保管鬼御医绝对出不来，是以无论鬼御医再怎么不愿意，也只有乖乖的帮忙了。

听闻石芷彤即将生产，不只是贾代善，就连石父与石母也赶来了，他们先前在澄心园里也着实受了一番惊吓，好在这夫妇两人也是运气好的，虽是四王八公之后，但坐位远离皇子们，竟意外没有受到什么伤，只不过这惊吓总是免不了的。

贾赦微微一奇，“岳父、岳母怎么来了？”

石母连忙道：“我们知道芷彤要生了，便连忙赶过来了。”

贾家不同于其他人家，贾家除了芷彤外，上上下下没其他的女人，贾赦的两个妹妹又远在东北，她不过来坐镇怎成。

“多谢岳母。”贾赦感谢了一番，连忙让人请了石父、石母到偏厅休息。

不过没想到除了石父、石母外，就连贾代善也跑过来了。

不但如此，贾代善还一口一个他的小孙子，一个劲的问着石氏生了没。

贾赦忍不住眉心微皱，“父亲怎么不回去休养？”

虽然有西洋锁子甲再加上鬼头护着，不过平康帝是被杀手们重点攻击的对像，射向平康帝的箭失特别多，别看贾代善不似前世那般惨死在当场，不过他受的伤也不轻，身上的箭失大小小的也有十来枝，也难为他还能建步如飞的走着。

贾代善一翻眼道：“老子的宝贝孙子就要生了，老子那还能坐得住！”

他早就想过了，瑚琏两个哥儿和他都离了心，赦儿也没好到那里去，他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孙子了，自然是要好好的把握住，可不能连这最后一个孙子都离了心。

贾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温御医已经说了，芷彤肚子里怀的可是个女胎。”

还孙子咧！明明就是孙女！

贾赦默默地决定以后要让贾代善离自家女儿远一点，虽然贾代善是自个的亲生父亲，但他不得不说，贾代善实在是太重男轻女了，几个被贾代善漠视的姐妹便是个好例子，他可舍不得自家女儿在贾代善身边受委屈。

贾代善晒道：“小温脉息不成，连双胎都没有把出来，他的话那能信呢。”

毕竟是自家女婿，贾代善嫌弃起温御医时，这说话可不客气了，而且小温连双胎都没把出来，他才不信小温先前说石芷彤这一胎是女胎的话呢。

贾赦嘴唇微张，终究还是罢了。

关于这事他也曾问过太医，按着太医来说，一则是因为怀胎初期，分辨不易；再则，温御医也不是长于妇科的，初时查不出石芷彤怀的是双胎倒也不奇，不过太医敢打包票，石芷彤这一胎必定是女儿。贾赦懒得就男女之事跟贾代善争论，淡淡道：“父亲受伤不轻，还是尽快回去休息才是。”

那怕贾代善一番热情的想要亲眼见孙儿出世，但以贾代善眼下满身是伤的情况，贾赦可真不敢让贾代善在这里等着。

就连石母也劝道：“亲家，我知道你心急，不过芷彤是头胎，怕是没这么快，亲家还是回去休息才是。”

她连生五个孩子，可说是经验丰富，芷彤是头一胎，那怕先前在澄心园里受了惊吓，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将孩子产下。

石父顿了顿又道：“圣上不知何时要召见，亲家还是先休息一下才是。”

石父心下明白，虽然今天这事极为惨烈，但就冲着贾代善那以肉／身为平康帝挡箭之事，贾家将来二十年的荣华富贵稳了，以圣上的性子，以后必定会荣宠贾家，而且说不定一醒来就会召见贾代善。

贾代善也想到了这事，也微微犹豫了一下，他毕竟年纪大了，又遇上那么一场战役，着实是有些撑不住了。

贾赦趁机不分由说的让人拉贾代善回房休息，贾代善虽然不愿，不过他身上的伤确实不轻，略站了好一会儿便觉得疲惫，再想想石父的话，于是略站了站便就回去休息了。

大概是石芷彤先前在澄心园中熬的很了，大凡女子头胎生产，少说也会拖个大半天的，不过石芷彤才刚进产房不久，便给贾赦生了一对龙凤胎。

一听到是龙凤胎，贾赦不由得一楞，呆了半晌，“龙凤胎？当真是龙风胎？”

先前保证是女胎的太医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贾赦暗暗吐槽，看来不只是温御医，怕是大部份太医院里的太医把脉都有问题了，竟然连龙凤胎都把不出来，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