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触即发(1 / 2)

冠羽红雀安置好一号小红鸡后,第二只小红鸡上前。

只能够说生命无高低贵贱,但人的确会被很多因素左右,被社会分成三、六、九等,精灵也从不例外。

但这不是意味着所谓的上等人比下等人品德高尚,也不是说所谓的下等人的生命就贱于上等人。

只是社会对于人的评判标准往往存在过于单一化和标准化的问题,一千多年前对于成功人士的评判标准是物质财富,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是除了物质财富,还多了与之相关的实力强弱,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精灵本身的社会也同样如此。

客观上,每一个精灵的生命都弥足尊贵,但其自身的天赋的强弱影响了它们变强的速度。尽管说精灵是存在无限可能的生灵,但鲜少有人不会选择那些看着就更天资卓越的精灵而去选择一只相性极合资质却相对驽钝的精灵。

这对于每一个训练家来说是都是一场赌博,但拥有更多财富的训练家则拥有更多的容错率,有更多的试错机会,也就是他们赌得起;而对于所有普通训练家而言,这更像是一场赌上了前半生的惊世豪赌,又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乐意”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

第二只上前去的小红鸡没能有一号小红鸡来的天赋异禀,但也称得上足够优秀,接近十分钟过去后,它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倔强和不甘迫使着它坚持下去,它的小脸上露出便秘一般的难受表情,远不如一号小红鸡来的迅速和酣畅淋漓,但总归是磕磕绊绊地释放出了绿阴火箭。

于是冠羽红雀也妥善安置好它,送离此地,第三只小红鸡上前……

第四只……

四耳猕猴渐渐开始有些紧张,它仔细琢磨了一下绿阴火箭,发现以自己短浅的流浪变幻生涯经历而言,从未见过此类招式,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模仿得出。

它内心有些许忐忑,紧张不安的情绪开始萦绕心间,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于是它慢慢地挪移到队伍的后列,“总不能个个都放得出来吧!”四耳猕猴心底呐喊。

紧接着是第五只、第六只上前……

越到后来,小红鸡们花费的时间就越长,甚至后面第七只小红鸡屁都没放出来,冠羽红雀也仍是和气地安慰了它一阵便放过了它,这让四耳猕猴松了一口气,也更加心存侥幸。

“那等下我也装作尽力的样子应该就没事了吧?”四耳猕猴心想。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四耳猕猴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较好了闹铃的钟表,不断有嘀嗒、嘀嗒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倒计时一般。

如它所料,第八只小红鸡也没放出来绿阴火箭,紧接着,下一个就轮到它了。

它内心中有些视死如归的想法,但面上仍就波澜不惊地模仿着小红鸡的步伐,姿态自如地上前去,做出准备好了的模样。

只是四耳猕猴不知道的是,看似简单的绿阴火箭实际上不可能被完全复刻,起码以它现在的实力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当烈焰红雀的羽翼搭在四耳猕猴的身上时,感知到它体内元素灵力不合常理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暴露了。

但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它的内心始终是会心存侥幸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失误上,四耳猕猴显然还未懂得这个道理。

四耳猕猴并未察觉已经暴露的事实,它仍装作一副努力憋劲的样子,而一旁的冠羽红雀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却不断翻腾,“还真tm有内鬼”。

冠羽红雀宽大的羽翼遮掩四耳猕猴的视线,口中凝聚的火焰敛去灵力波动缓缓流转,四耳猕猴敏锐的听觉发挥作用,它心头猛跳,大事不好!

火焰爆射而出,焰光闪耀,四耳猕猴迷途知返,断绝侥幸之心。

它现出原形,翻滚逃脱出烈焰红雀羽翼范围,双手在空中一抚,面前凝结光滑的水流壁,如一片平静的湖面,抵挡了喷射的火焰。

一个纵身,再拉开距离,四耳猕猴也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是怎么又暴露了?是流年不利还是此地与自己相克?

冠羽红雀自然不会给它解惑,它尖唳一声,迅速召集族群其他精灵,几只通过测试的小红鸡也早已被接离现场。

四耳猕猴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走为上,然而事与愿违。

它的去路被其他赶来的烈焰红雀堵上,它们联手封锁四耳猕猴,张嘴一吐,连绵的火海迅速蔓延,形成简易的火焰结界。

火海铺天盖地,焰浪翻滚,像择人而噬的猛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每逢大事有静气,关键时刻四耳猕猴临危不乱,迅速做出决断,上天不成,那便入地!

还别说,刚铺展开的火焰结界看着气势不凡,实则为中看不中用的银枪蜡烛头,如若反应迅速,也是能够在火焰结界正式成型之前逃出生天。

四耳猕猴化身穿山陵鲤,直接钻入地下。

然而作为招式持有者之一的冠羽红雀也明白火焰结界的缺陷所在,自然不会放由它逃生不管。

接踵而至的连环打击将四耳猕猴附近的土层粉碎,形成一个大坑,把还未深入地底四耳猕猴直接暴露在它们视野之中。

这么一阻,火焰结界顷刻形成,焰浪化作海洋,吞没旷野,烈焰燃起野火,寸草不生,四耳猕猴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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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团团包围的四耳猕猴不敢撄其锋芒,选择避退,但火焰结界已然封锁去路,何处可退?

烈焰红雀们似乎也不想迅速结束战斗,它们如猫戏老鼠般不断逼迫四耳猕猴四处躲闪,企图一点一点消磨它的心气,直至绝望透顶,放弃抵抗。

四耳猕猴左支右绌,闪避开一个又一个袭击,燎原的野火将土地烤成焦土,不断翻滚的四耳猕猴灰头土脸,姿态狼狈。

它的闪避空间愈发狭窄,就连体力也快跟不上消耗,又是一个火球袭来,四耳猕猴一个踉跄,被火球擦过背部,身上细密的绒毛瞬间卷曲然后燃起,四耳猕猴迅速在焦土上打滚,熄灭了身上的火焰。

只是背后传出淡淡的焦臭味和丝丝的肉香,但转眼又被燎起的火焰散发出更浓郁的烧焦气味所掩盖。

战斗还在继续,烈焰红雀们并没有给四耳猕猴喘息的机会,一发又一发的火球覆盖四耳猕猴的视野,它有些跑不动了,也不太想跑了,用身上仅余的灵力制造了一个覆盖全身的水流壁后,它躺在难闻的焦土上,瞳孔放散,姿态狼狈,一点也不复当初的写意和优雅。

据说每个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都会在脑海里短暂地掠过自己的一生,四耳猕猴无可避免地思考起往昔。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想起莫名其妙诞生的自己;被围捕时学会变身的自己;四处流浪时的孤魂野鬼一样的自己。

回忆起化身小云雀时,犹记人类的大手抚过自己头顶的温暖;回忆起化身混混猢狲时,难忘族群的首领总会替惹事的伙伴们出头。

尽管它讨厌小云雀蜗居的狭窄天空,却同时渴望得到他人的爱抚;尽管它讨厌偏安一隅的混混猢狲,看不起它们的鼠目寸光,却又同时眷恋族群带给它的温暖。

但它深知,它不是它们,它既不是小云雀,也不是混混猢狲,它只是一只长着四只耳朵的怪异猕猴,它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精灵,却也是一个离群索居的可怜浪者。

走马观花之下,它的思绪渐渐发散,水流壁也无可挽回地摇摇欲坠,它仿佛又回到了梦境里的那段日子。

“蛇行大旱,长右之山,水泻三日,力竭而亡……”

“下辈子,或许做个普通的混混猢狲也好……”

好像,自己已经习惯了退避,一直都在做逃跑的懦夫……

随着一只烈焰红雀的俯冲,水流壁迎来了它的消亡,锋利的爪子扣在四耳猕猴的身上,它也已无力反抗,它的生命,似乎迎来了终结。

它觉得有些可笑,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了什么事情,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的瞬间……”

“你这一生,难道只能缩写为‘懦夫的一生’吗?”

四耳猕猴的心头有些不甘,身体却无力地瘫软在爪下,

“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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