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历3522年6月23日。

西洲海畔。

闲适的微风吹向陆地，点点的小花飘向天空，旋转、飞舞，随即落下，消失在翻涌的浪涛。

长翅海鸥欢快地鸥鸣着，庆幸着难能可贵的风平浪静。

潮起潮落，西洲海畔依然平静，仿佛与世隔绝，并未有旅人的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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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无垠的天空辽阔却也寂寥，层层的云浪隔绝大地的窥视，唯有太阳依旧。

随后，一道光芒突兀地出现在穹顶，悬浮于云浪之上。

不像是日出洒向万物温暖而有序的光芒，教人明白它的缘由；而更像是“我当出现在这”，所以“我便出现在了这”的突兀和违和之感。

褪去光芒的羽衣，显现出来的身影竟是位六翼天使，祂静静地在此驻足，不知等待着什么。

俄而，虚空不声不响间裂开一道缝隙，紫色的光波闪电般抖动，眨眼形成一道门户，一颗红黑色的巨大龙头无声探出，红的妖艳，像燃烧的血火，渗着血腥的滋味；黑的幽深，像无底的深渊，侵吞所有光线。

龙头张狂而又狰狞，气质却有些宁谧，但它巨口微张，声音隆隆作响，打破了这种宁谧：“卑劣的长毛鸟人，何事觐见伟大的深渊之主？”

背后长着六对光翼的天使不以为意，微微躬身，谦谦有礼的嗓音富有磁性。

“尊敬的战争制造者，原罪与恶的践行者，世界历史的见证者，伟大的深渊之主，我来此谨代西洲、花旗洲两洲之地向您传达善意，渴求您降下深渊意志，让血与火的荣光在此绽放。”

魔龙狞嘴一笑，低沉的声音响起：

“哦？西洲？花旗洲？汝等鸟人之传教地？如何舍得让深渊入主？”

六翼天使眼中满是悲悯，

“安逸的羔羊无法感受主的伟力，唯有血与火能教会他们信仰！”

魔龙压抑不住笑声，巨口大张，像是要吞灭苍穹，发出轰然大笑，直到虚空门户都开始闪烁、动摇，才止住笑意。

“乌利尔，汝等鸟人的虚伪真是令吾大开眼界。”

“不过，吾为何要听从尔等的安排？”

魔龙的瞳孔瞬间收缩，瞳仁拉成一条细线，狞恶的眼神盯着乌利尔。

乌利尔平静地与魔龙对视。

“北洲人丁不兴，且有大地之主坐镇，能够滋生血火的土壤寥寥可数，更避不过冰雪的覆盖。”

魔龙不可置否。

“中洲位居中心，不仅是贸易枢纽，各大洲沟通的桥梁，更有矿金之主提供助力，中州大地更不可能为血火所燃。”

“生命之主盘踞南洲，雷霆之主悬照南星雷海，哪怕您贵为深渊之主，也难敌两位联手，掀起南洲的战争注定只是小打小闹。”

“东洲华夏更是铁板一块，深渊怕是鞭长莫及。”

“鞭长莫及？”魔龙诡秘一笑。

“波查卡西莫里一波西。”

随后突然说起了深渊语，不知道有什么含义，乌利尔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深深地看了祂一眼。

“西洲和花旗洲永远期待深渊意志的降临。”

随即一个晃神的功夫，像是画卷中抹除了多余的一笔，如祂来时般突兀，消失的也不着痕迹。

魔龙张开狰狞的巨口，肆意的大笑起来，隆隆的音浪将周遭的云层震散，笑声戛然而止。

潮涨又潮落，云卷云又舒。

西海的穹顶回归平静，一切仿佛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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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华夏国。

楚庭省，凤城。

楚庭省之凤城，相传精灵时代之初，秘境初融蓝星，不少地方惨遭魔兽入侵，尸体横陈、流血漂橹。

所幸，人有好坏对错，魔兽亦分善恶是非，在风雨飘摇的动荡里，地底躲藏的幸存者们在某天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凤鸣，肆虐的魔兽们便化作飞灰，了无痕迹。

当获救的人们感到庆幸时，太艮镇却神奇的多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看着竟是凤凰模样，也因此有了凤城之说。

……

凤城很小，跟整个东洲相比，的确渺如沧粟；但同时凤城也很大，对于李清玄来说，这是他十八岁以来的全世界。

让我们把时间轴拨回五年之前。

“阿福，使用虎爪！”

略显稚嫩的李清玄有些笨拙的指挥着面前的小黑虎。

小黑虎闷声不吭，右爪闪过极其暗淡的幽光，朝着面前的明显比自己高大的小熊发起了冲锋。

“哼哼，这么弱的攻击也想击败我？”

“顽皮小熊，使用重掌拍击！给我打回去！”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比李清玄大些的少年。

面对着小黑虎的冲锋，顽皮小熊也不甘示弱，熊掌上亦是覆盖了一层浅浅的土色光彩，狠狠地拍向了小黑虎闪着幽光的虎爪。

结果显而易见，小黑虎力量远远不敌顽皮小熊，竟直接飞出好几米远。

“阿福！”

少年李清玄连忙冲上前去，手上燃起微光，治疗着倒地的小黑虎。

顽皮小熊的主人有些嫉妒地看着他手上的亮光，但转眼又抛至脑后，洋洋得意的说道，

“李清玄，你现在知道谁是老大喽？”

许文涛旁边的小弟们也开始起哄、吆喝。

“没错！没错！”

“涛哥就是我们凤城初中部的老大没错啦！”

“这个李清玄就是逊啦！”

一旁的少年李清玄并无感觉，只是有些懊悔。

懊悔自己不该热血上头，鸡蛋硬碰石头；懊悔自己弱小的实力；懊悔这场战斗给小黑虎造成的伤害。

只是懊悔无用，从中得到的教训或许弥足尊贵。

小黑虎似乎感受到了少年李清玄懊悔与自责，只是低声呜鸣一声，轻轻地舔舐了一下他的手心，带着的细小倒刺让李清玄觉得有些痒痒的。

“你们在干什么！”

还想做些什么的许文涛一众被大人喝退。

……

在每一个人的人生中，都曾经面临着无数个选择，而每个做出影响自己一生选择的日子，回过头来，也好像只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天。

若干年之后，站在训练家顶端的李清玄面对着不可战胜的对手时，兴许会想起那个带给自己第一个失败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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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轮转，春去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