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上挂着两个一人高的大红灯笼。
绚烂红烛,彩绸缠绕。
大厅里。
赵阳穿着红色绸缎长衫,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端坐在主位。
程远身着红袍坐在左手边,后面是一颗冒着新芽的冬笋。
柳老头、赵安着黑袍坐右手侧,后面是一排武馆的弟子。
一桌人,有大胖子、壮大汉、精少年、还有一个笑容猥琐的老头子。
“喜宴怎么不关门?”程远被外面的冷风刮的脑壳痛。
“关门干嘛?”
柳老头拿着筷子轻敲碗筷,悠然道:“让风多吹会儿,散散旧气,迎新气。”
“喝!”
最先提话的是赵阳,想当年他也是府里有名的酒徒,若不是旧伤复发,长时间停了饮酒,也不会这么急。
再说。
今天好不容易破戒一次,自然等不急了。
“干!”
桌边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桌上。
炖烂的满盆猪蹄,整只烧牛头,卤子鹅、烤山鸡、蛇羹
酒水流淌进嘴巴,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赵阳!你老小子不能再喝了!你那旧病,还是要按时喝药的啊!”柳老头提醒道。
赵阳一脸不屑地看向他,道:“你懂什么!”
说罢,一把抓起一块肥猪蹄,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今日大喜!”
“吃!开吃!”
赵安听罢,立马撕开一块烤山鸡塞进嘴里。
柳老头紧跟着盛出一块儿猪蹄,放在碗里啃了起来。
旁边,武师们或夹肉给赵安,赵阳,柳老头,但最多的还是程远。
“蒜呢?!”
赵阳吃着烧鹅顿时感觉少了些什么,对着程远道:“远儿,帮我剥头蒜。”
几个眨眼的功夫,一盆炖猪蹄就被吃干净。
接着烧牛头、卤子鹅、烤山鸡、蛇羹……
一圆桌东西,连带三壶酒,很快被吃得干干静静。
酒足饭饱。
众人搀扶着走出楼外。
“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哈哈哈!”
“我看谁以后还敢笑我‘府北—平枪阳’不善长教弟子。”
赵阳仿佛喝醉了一般,仰天大笑着。
“这要搬哪去?”
程远刚把赵阳扶回床上,就看见几个武师抬着饭桶,仔细看去里面都是些,完好冒着热气的饭食。
旁边,
赵安挥着他那肥大的手臂指挥着。
“北街区,哪里孤儿多,给他们一口饭吃。”
“一块?”赵安对着程远问道。
“好。”
天很凉,外面却很热闹。
张家少爷去世,外面摆的宴席很大,许多小乞丐闻声而来,聚集在桌边捡吃的。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乞丐来接食。
赵安撇了一眼,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缓缓道:“每逢过节或者有喜事,我们都会多做些饭食送给他们吃。”
“这种积德的事情,你以后也要记住。”
“好。”
一路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但大多数都是赵安在说,程远点头回应。
忽然,赵安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程远道:“你是武馆未来的希望了。”
“哈哈哈!”
说完,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饭桶,随即转身离去。
天上,月光倾泻而下。
赵安肥胖的背影在光的折射下,竟有些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