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

烛光摇曳，照出二人脸庞。

六片石头隔层，长四十丈、高三十丈，分别矗立在高空。

十二层。

最底下隔层，擂台占下了最宽敞的一片区域。

一位手持软刀、半裸上身、刀鼻、鹰目、满脸横肉，看起来颇为壮硕的中年男子，立于擂台之下。

另一个手持铁枪、剑眉、星目、身着黑袍，与张丙对立而视。

“你是武馆的哪个小家伙？”

“柳老头那家伙居然没下来？”张丙似乎是连赢数场，连语气都变得傲了起来。

“程远。”

“没听过。”

程远看到他胸膛下方，有两道武器砍下的痕迹，问道：“跟别人打的？”

“对！参军的时候留下的。”

张丙说到这儿，表情十分怀旧。

程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着道：“又参军，又在张家当忠仆，攒了不少钱吧？”

张丙笑得横肉抽动，摇头道：“不多，不多。”

“参军哪有钱，也就张家给了些，怎么？你还想贪念我的棺材本？”

程远笑着点头道：“对，提前送您老一程。”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聊的十分融洽，就连说话脸色都有些红润。

就是不知是血气上涌，还是紧张所致。

“参军的时候外面乱不乱？”

“乱。”

程远盯着张丙，没有急着出手。

此时，浑身血肉像一根根竹笋，刚刚凸出笋尖，正在破土而出，还没有到最佳状态。

不过，快了。

“多出去涨涨见识，年轻人，太原府还是太小了。”

程远点头道：“会的，我会的。”

“老张，你觉的今天的烛光如何？”

“烛光摇曳，似灭又不想灭。”

程远缓缓点头，吐出一口气道：“老张，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张丙没有再开口。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

程远也一扫之前的和善。

随着最后一口气吸入，双眼猛得爆出凶芒。

竹笋，也该破土了。

软刀如同毒蛇吐信，刺向程远的喉咙。

半路，铁枪横叉过来，枪尖微下，后柄随即将长刀扣下。

两者擦出一片火星。

软刀猛的旋绕起来，如蛇一般缠住铁枪，并且不断勒紧。

霎时间，到处都是摩擦出的火星。

两人全都没有闪避。

一枚滚烫的火点子落在鼻头，刺痛传遍身体每个角落。

程远面不改色，右腿往后微微弯曲，脚掌重重踏在地面上，手掌朝前送力，整个人瞬间弹射而起。

铁枪受了推力从软刀缠绕中脱身，程远随即在落地的时刻抓住铁枪。

一道横斩伴随着火星随风而至。

老张不愧是参军回来的，经历过生死，脑中早有所防备，身子猛得后仰，避开斩来的铁枪。

同时左腿如蟒蛇出洞，斜刺而出。

肌肉如蟒龙，顺着膝盖显现出来，包裹住小腿，直至脚尖。

“咔嚓！”

斜腿像一根破山锥，点在程远肩窝，发出骨头碎裂声。

程远脸色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