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自己脚下一绊,太过突然,使得明河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扑倒,
解梦赶紧转身扶住了他,这次她没有忘记,扶着明河站稳,便松了手!
明河向脚下看去,想看一下是什么绊住了他。
这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讨,此刻正抱着他的大腿,手心向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可能是见他穿着和气质似乎很有钱的样子吧……
解梦噗嗤一下笑了,掏出几个铜板给了小孩,对他轻声道:
“走吧!”
那孩子听到后,果然,拿了钱,松开抱着明河大腿的手,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明河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小乞丐,无奈摇头!
方才有心事,竟没注意到,眼下不知不觉已经处在一处繁华闹市之中了。
“我们已经在城内了!”解梦说道。
闻言,明河看向四周,是同先前经过的所有地方,完全不同的场景,心道,这就是天子脚下的皇城——洛阳。
怎么说呢,多少跟他所听所想的不太一样,
这繁华的街道角落,来往衣着光鲜的行人旁边,他看到有为了几两碎银,在众人起哄声中,陪着笑,把自己折腾的满身伤痕的“卖艺”人;
有跪在路边,头上插着干草,衣衫褴褛一脸污渍,失神的等待被谁买下,好卖身葬父的半大孩子;
有不断向过路行人磕头行乞,希望谁能发善,给些铜板或食物果腹,破衣喽嗖的垂暮老者;
有脏兮兮,神色慌张,摸到摊位前偷了个馒头,在摊主的追逐和谩骂声中,仓皇而逃的小儿…
其中的繁华与落寞,光鲜与暗淡,在强烈的对比下,共处一地。显得华丽者更加华丽,卑微者更加卑微!
“这真的是皇城?”
明河喃喃的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儿。
解梦平静的回复道:
“这就是皇城,洛阳城内最繁华的地段!”
明河似乎还是不能相信,
“皇城怎会有如此情景?”他的眉头紧锁,道:
“他们、难道没有人管吗?”
言语中,有痛心、有诧异、有不解。皇城、不应是人间最繁华的地方吗!
一路走来,边缘地带萧瑟景象也罢了,但城内,怎么也有这么多的苦命人!
相比起来,虽然都不好过,但在城内见到更是触目惊心。毕竟在这繁华都城内,生活的参差,被对比得更加明显!
与明河强烈的反应相反,
解梦仿佛早已见怪不怪,眼前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了!
面对明河的疑惑,她看着形形色色的过往路人,神情若有所思,道:
“有人管又如何?太阳尚有照不到的地方,天下这么大,谁又能顾全了所有,有好有坏,才是真实。”
……
明河没有说话,因为他心知解梦说得是对的,
道理虽如此,还是会奢望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些苦命的人儿好过一些。
解梦没有看他,继续望着往来行人,道:
“况且天子身居皇宫之中,每日忙于处理各地发生的大事,偶尔出游,听到消息的大臣们,早早便会做好准备,该清理的清理,该撵走的撵走,以展现一片繁荣昌盛,生活富足的景象。”
“这不是、在骗人吗?”
明河皱着眉头问。
解梦道:
“那又怎样?你是觉得从小就饱读诗书,知晓治国平天下道理的天子,真不明白吗?”
……
“就算被群臣以及奏折中虚报的业绩蒙蔽一时,若真想了解,微服出宫一游,便可以知晓。
之所以没有,还不是因为,有些事可以管,哪怕是冒死征战沙场,平定叛乱;有些事管不了,也管不过来,比如眼前。”
解梦看着明河,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完全对立的东西,正在他脑海中来回激荡,
轻叹一声,道:
“明河,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好既坏的!太阳身后是黑夜,黑夜过后有天明!
万物自有规律,我们能力有限的,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