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皇帝167(1 / 2)

大明朝的宗室子嗣名字很难取,究其根本原因,是明太/祖给他儿子们各自定下了不同二十个字,子孙后代要按着辈分、顺序选一字,然后其它按照金水木火土作为偏旁循环选名。

开始很不错。太/祖的孙子、重孙子报上名字就知道谁是太/祖哪个儿子那一支。可是随着朱元璋的子孙后代增加到上千人以后,金水木火土作为偏旁的字就有限到不够老朱家的儿孙们用了。

解决的办法也是有的,宗室圈出了一些字义好的留给天子一脉,别的人开始还报到宗室取名,后来各个王府干脆要了帝支那一脉保留的字,咱们避开不用这些个字不就可以了?!

尽管如此,到了大明二百多年后,不想与自己那一支祖宗重名,但免不了犯了别人哪一支前辈的名,就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呵呵,大家都不容易啊。彼此谅解。

朱由校就被他儿子这一辈留下预留下来的名字囧的不得了。太子出生,宗室递上了朱慈燃,这名字很好。朱由校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可到了二皇子朱慈焴和三皇子朱慈炅的时候,焴和炅,这两字认识的人就都不多了。朱由校囧囧地认了,反正没人会叫皇子的名字不是。可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朱由校发现,太子就应该用他弟弟的名字啊,不论是焴还是炅都好,起码能让百姓顺当地使用燃烧这个词不是,不用避讳“燃”字啊。

皇后从太子开始拿笔写字以后,就为宗室给皇子的取名,对天子抱怨过好多次宗室的权利。直到三皇子降生了,朱慈燃也受尽了燃字的笔画折磨,能把它写在与朱字同样大小的格子里,皇后才抱着三皇子改了口气。

“一个比一个的名字好写。还是三郎有福气。”

太子点头,“容易的事情留给弟弟,是兄友弟恭里做哥哥该先做的。”

朱由校不由地想公鼐把太子教导的太君子了,这可不适合接班做大明的皇帝。而那些做太子老师的朝臣,不停地、变着花样地赞扬太子的仁厚。让朱由校都在琢磨是不是朝臣想夸出来一个仁厚的君主啊。

等太子过完八周岁的生日,朱由校果断地把孙传庭和卢象升从北边调了回来,借着然二人到养心殿汇报战事,让三个皇子好好地听了一遍战场上的用兵。

让太子对“兵者,诡道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等公鼐致仕之后,叶向高最先发现了皇太子的变化,他心有余悸地试探着向天子提出此事。

“叶卿,读书的士子是用《四书五经》教出来的,但是治理国家的皇帝不是太傅教出来的。一味地仁厚,最后不仅会坑了大明的百姓,也会坏了大明朝的根基。

你看看历史上那些个得到仁宗称号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在身后留下了烂摊子给儿孙。”

叶向高可不敢苟同天子的意见。

“陛下,宋仁宗在位几十年,对朝臣宽厚,虚心纳谏,知人善用,使百姓休养生息,国家安定太平富强。那史上有名的包拯屡屡犯言直谏,仁宗都能虚怀采纳,那是贤主啊。

甚至宋仁宗在宠妃张氏为其父谋官,被包拯带着七名言官围堵理论,也没有追究言官之罪。还对张氏言:‘汝只知要宣徽使,宣徽使!汝岂知包拯为御史乎?’”

“叶卿,你看宋仁宗是用臣子的眼光看。而朕是从皇帝的角度看。他对臣子的‘仁厚’也导致了宋中期的‘三冗’问题加重了是不是?若是他果断一些,冗官之事难治理吗?

苏州万名的白身衙役,若是朕仁厚一些,想着他们被裁员以后,家小衣食没有着落,就应该让他们继续附在苏州百姓的身上,吸血为生乃至敲骨吸髓。

还有宫里出去的那十万宦官,他们大多都是孝子啊。是抱着‘近君孝亲’的想法受了宫刑,朕也该把他们留在宫里。凭大明万万的百姓,难道还养不起十万孝子吗?

可是后果呢?叶卿从先帝薨逝以后想想,这十万宦官和近万的宫女子在宫里,养了十万“孝子”的朝廷会是什么样?

‘禁阉令’会立即受到效果吗?民间是不是还会源源不断地增加‘近君孝亲’之人,净军的人数是不是还要扩大?

朝廷每年拨到内廷的银子就是再增加百万两,每个‘孝子’不过才能拿到十两,可够他们‘养亲’的?”

叶向高沉默。果然自己是臣子,只从臣子的角度考虑事情。

“朕不想太子将来做仁君。因为西洋人对大明虎视眈眈。为什么大明与西洋人连年在印度开战、寸步不让的,不就是怕西洋人能越过安南到吕宋,再到大明的沿海吗?

若是太子将来仁厚了,只要他往后退让一点儿,用宋神宗与西夏和议的法子解决与西洋人的相争,百两银子的‘岁赐’,就是增加了西洋人百两银子的力量。最后就能养出来吞了大明的巨兽。

你说是不是?”

叶向高知道朝臣中有太多人在议论兵部连年在印度、安南、鞑靼还有日本用兵,军费开支占了朝廷支出近半的事情。他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天子的压力只多过他不会少于他的。

而且今年鞑靼土默特部对西宁卫、凉州卫的骚扰,也不曾断过。土默特部与土鲁番部联合起来派使者来大明,想用称臣的法子换取大明的“岁赐”粮食,都被天子拒绝了。

大明的百姓刚刚能吃饱而已,哪里有闲粮买虚名!

用‘岁赐’的法子解决战争,他叶向高也是坚决站在天子这边反对的。花钱买个俯首称臣的虚名,天子无数次反对过了。

“谁一年给大明一百万,朕也派使者去称臣。”

叶向高只能点头承认天子说的有道理。

“但是陛下,宋仁宗的时候,北宋确实是很强盛啊。”

叶向高本想说大明的仁宗,但想到天子对不能控制自己私欲之类人的鄙视,只好咽下不提本朝。而其它各朝的仁宗,好像,唉,还是只有宋仁宗能提起来了。

“要是他强硬一点点,是不是不会出现‘两府随进随退’?不会出现贤者在位,不能安其位;因不能安于其位,而无法施其才。朝令夕改,一反一复,使‘吏无适守,民无适从’的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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