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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妇人又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 “这是娘子给花头领的伤药,外敷内服的法子在书里夹着的。”
花荣收下药瓶, 抱拳请那妇人代自己谢过三娘子。手握那薄薄的小册子,纠结着俊脸都扭曲得变了模样。
吴用就凑过来, 问:“花将军,是什么书,兵书吗?”
花荣把书往怀里一收, “三娘子说了你还不是他的人。”
吴用气了个倒仰, 却知道这时候与花荣难说到一块去。遂压抑心头的不快,与秦明和花荣拱手作别。他才走出去没几步, 就见一个军卒从远处飞奔过来。那人不等到近前, 就呼呼喝喝、气喘吁吁地大喊:“军师,王头领被人阉了。”
吴用一愣,“是王矮虎?”
那军卒呼哧带喘地说:“是,是。照顾他的人说,今天擂台比武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后来听说断金亭那边出结果了, 王首领打发照顾他的人去问。听说就出院子的那么一会儿工夫, 听得王首领在屋子大叫一声, 再赶回去屋子里, 就发现他昏了过去,身下都是血, 人也被阉了。”
吴用知道王矮虎不会有好下场的,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这还不如干脆给王矮虎一刀,让他死个痛快呢。
那军卒接着说:“大首领带着人过去了, 二首领打发小的找军师您也过去看看。”
花荣对矮脚虎那长相就看不上,猥亵的行事做派就更看不上了。
他冲着吴用和秦明咧嘴一笑,“阉了好,省得江湖上笑话咱们梁山好汉们,和一个采花淫贼称兄道弟的。”
秦明赞同地点头。有这么个色鬼在山上,不仅要在妻子身边多留人,每天还要仔细吩咐花氏去哪儿都得多带些人手。
吴用带着自己的人往聚义厅去,王矮虎的住处在前山。他边走边说:“如今王矮虎还是梁山的人,出了这事儿,他更得死赖地在梁山,和咱们一辈子称兄道弟。你以为他被阉了,江湖就不知道王矮虎的名号、不知道他在梁山了。哼,你能逃得掉?尽想好事了。”
吴用平日里不是这样说话的人,才在扈三娘那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没得什么好处,还把自己赔进去了。以后得把扈三娘当个主子捧着,这亏吃的……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自己给别人吃亏,什么时候被要挟、被逼过?一文钱没拿到就把自己卖了,吴用觉得今天就不该来扈三娘的小院。
偏又看扈三娘对花荣这愣头青另眼看待,让他心里别扭起来。打不过说不赢扈三娘,就把那股怨气,撒到了花荣的头上了。
吴用呛了花荣两句,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儿。他成功地看到花荣变脸了,特讨打地加了一句,“花将军,你要我挑战吗?我也会效法三娘子背书哦。”
花荣握着拳头赶上去,要不是秦明出手快,吴用就会先挨花荣的一顿老拳。
秦明对花荣道:“军师是气忿三娘子对他的不屑,那你撒气。你若动手打他一拳,裴宣那儿按军规打你军棍,还是他占了便宜的。”
然后秦明转过头说吴用。
“军师自去与淫贼称兄道弟,我们郎舅二人就不去看王矮虎了,他那也是罪有应得的。”停了停,秦明接续说吴用,“军师也莫激花荣动手了,免得三娘子更不待见你。”
吴用先被“三娘子不屑”这把刀插进胸口,然后再听秦明又补充“三娘子更不待见”,犹如在刀柄上又拍了一掌,痛得吴用咬牙捂着胸口,对秦明略略点头就离开了,不见了平日里的怡然自得、智珠在握的风度。
花荣看吴用那受伤的表情,开怀大笑。那笑声随风送出了老远,让急匆匆在山路上飞奔的吴用,脚下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倒在山路上。
吴用忍着心头被插刀的痛楚,只恨自己没个妹妹嫁给秦明这般的人,也让自己遇事的时候能有个得力的帮手斡旋。
矮脚虎王英的住处,围了许多的梁山好汉。带了内眷山上的人,脸上的欣喜都是不带遮掩的,互相之间就差拍掌相庆了。这看在匆匆赶过来的吴用眼里,就别提是多么刺目扎心了。
“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当初与矮脚虎王英同在清风山落草占山为王。虽然二人都看不上王矮虎的好色性情,可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也得顾着往昔的脸面,出面为王矮虎说话。尤其是是燕顺,他与宋江也算是有别样的“救命之恩”,他拉着宋江的衣袖不肯放,让宋江帮忙找出凶手。
宋江无奈,扶着燕顺的胳膊,痛心疾首地说:“这事儿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你想想那日一丈青在聚义厅说的话,就知道王矮虎今日的结局,不是她动手,也是她挑唆的结果。别说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就是查出来了,也离不开带内眷上山的好汉们。还能为王矮虎杀了哪个兄弟不成?”
燕顺噎住,宋江这意思是要把这帐算到一丈青的头上吗?
郑天寿对燕顺说:“大哥,咱兄弟俩俩记得同在清风山的日子,派人照料矮脚虎就是了。你想想被他祸害的那些良家女子,这也是他该得的报应。”
郑天寿的话获得很多人的点头赞同。就王矮虎那品性,这是罪有应得。得信过来的好汉们,也都是来看王矮虎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