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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带着二人到贾母的荣庆堂。却见贾母的丫鬟都远离阶下, 束手靠外墙立着。阶下则站了几个贾赦的亲随。三人胆战心惊地进去,见到贾母满面寒霜和贾赦、贾政坐在堂上, 正襟危坐等着他们主仆三人呢。
王氏甫进屋,贾政见到王氏立即红着眼睛。他使劲一拍椅子的扶手, 痛得他脸色一变,但还是咬牙怒喝:“王氏,你干的好事儿。”
王氏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看向丈夫。见贾政坐在右边的首位椅子上, 瞪圆了眼睛,不见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派头, 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吓得她一颗心砰砰乱跳, 暗忖难道是周瑞通风报信的事儿漏了吗?
该死的林之孝!
王氏日常与婆母见礼,行福礼就是可以的了。可她揣摩着通风报信的事泄露了,心里发虚起来,往前走几步,跪倒在地。
贾政接着呵斥她, “王氏, 你好大胆啊!居然让奴才去通风报信, 放跑了钦犯?”
王氏脸一白, 心道果然是给娘家送信的事情漏了。她低头不敢申辩,把身子伏得更低。
贾母开口说道:“王氏, 你大哥一家四口走脱,你看怎么办?”
王氏略略抬头,小小声说道:“老太太, 我侄女许给薛家了,应不算在走脱人数里。”
“王氏,你还敢与母亲犟嘴!”贾政的声音高起来,“母亲怜悯你妹妹无辜,不想你妹妹丧命或被休,帮你给薛家送信,帮你震乎薛家,帮你妹妹能在薛家过好。而你派奴才跟着同去,却是给你大哥通风报信去了。你以为朝廷查不到吗?”
周瑞夫妇跪在王氏的身后,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贾赦手中的铁胆转来转去,等贾政说完以后,他慢慢开口了。他一开口,就把跪着的三人吓得魂飞魄散。
“王氏,王家走脱了三口,那就拿你和珠儿、元春顶了吧。周瑞,你这狗奴才,你胆子够大啊!本侯不敢做的事,你敢!谁给你的狗胆?啊?周瑞!你不是舍不得那两个女孩子吗?我今日就打发人去薛家要人,直送去西北军营做军/妓。你买下的那些个王家奴才,也都送去西北大营做官奴。”
王氏听了前面一句,拿她和珠儿、元春顶数,立即就吓得心胆俱颤了。她抬起头哀哀地恳求贾赦。
“侯爷,珠儿和元春是您的亲侄子、亲侄女,您怎么舍得啊?您抬抬手,放过他们吧。”
贾赦目无温度,脸无表情,冷冷地说:“王氏,这事儿追究下来,你以为荣国府就能脱逃得了?别说亲侄子、亲侄女了,就是我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都要填进去。荣国府的百年家业,都得被你为你大哥一家三口人葬送了进去。”
王氏被贾赦这话吓得跟抽去了脊梁骨,立即瘫软在地了。
周瑞夫妻则在王氏身后磕头,语不成调,“求侯爷开恩,求侯爷开恩。”
贾赦几步赶到周瑞跟前,一脚踹翻周瑞,踩着他的胸脯用力。
“周瑞,荣国府待你一家不薄。遇到事儿,你只想到你媳妇的娘家。哼,老子死前就先拿你周家的所有人、所有姻亲垫背。男女老幼一个不落,都送去西北大营做官奴。”
周瑞到如今才觉得出一个“怕”字是怎么写的了。为妻子的娘家人,把自家所有人、所有姻亲都赔进去,他后悔不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贾赦拍拍手,高喊一声“来人”。
外面进来几个他的亲随,把周瑞两口子堵嘴架了出去。
王氏抖如筛糠地向贾政伸出手,泣不成声地哀求。
“老爷,珠儿和元春,那是你的亲骨肉啊。”
贾政黯然,“王氏,我得同你一起被砍头的。罢了,咱家四口人死在一处吧。”
贾政面色晦暗,死到临头了,他觉得自己十几年对王氏的宠爱,惯得她不知道天下还有王法、不知道还有圣人了。
“老二,你就想的美。你以为元春会死得了吗?还是珠儿会死得了的?教司坊的那些官/妓,都是哪里来的?宫里的内侍,都是哪里来的?犯官之后,还不如家奴。换一家主子,不过继续做奴才。”
王氏听了这话,心里凉到底了。她不甘心地爬起来,给贾赦磕头,砰砰作响。
“侯爷,侯爷,我错了。求您救救珠儿、救救元春吧。”
贾赦悲愤,怒叱王氏,“谁救救我?啊?谁在圣人跟前、给荣国府求求情?啊?谁能求下情来,啊?那是谋逆,你知道不知道啊?”
贾赦弯腰,逼视王氏,这要不是弟媳妇,他绝对先暴打她一顿。
王氏茫然,她才意识到没人能为荣国府求情,荣国府不是公公在世的时候了。荣国府要是跨不过这道坎,自己的一家子、自己的儿女就逃不掉了,是要给大哥一家做添数的了。她绝望地哀嚎一声,颓然地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贾母叫了婆子进来,让人把王氏架去元春的屋子里,吩咐人好生看着王氏,别让她出事了。
贾武带了二个人进来。
贾母说道:“贾武,你多派一些人,三个一组往北截堵王家夫妻。他们应该不会多带从人,最多一两个罢了。夫妻二人,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一辆马车。恩侯,你把王家老大的画像多画几幅,一组一张。”
贾赦应了一声,带了贾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