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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事情对荣国府来说, 变化蛮大的了,贾代善祛除了体内残余的寒毒, 整个人精神焕发,更加积极地跟在圣人左右, 彰显他勤于王事、对圣人忠心耿耿。
东宫属臣与朝臣的争持按捺下去了,贾母也放了贾赦出门,他每天跟在太子身边, 亦步亦趋地恢复了伴读的亲近。
贾政和贾珍、贾瑚在宁国府里, 跟着新聘请来的老举人丘先生读书。
丘先生对贾代善、贾敬说的很实在,“荣府二公子天资有限, 秀才努力应该三年可以通过, 举业就不是老朽能看到了。宁府公子虽尚小,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从举业入仕。唯有贾瑚,天资聪颖。虽然年幼,假以时日,二甲必可提名, 再多就要看机缘了。”
贾代善和贾敬很平静地接受了丘先生给与自己子孙的评价。
贾代善回府和妻子念叨贾政的不开窍, 哀声叹气后对妻子说:“等政儿得秀才功名, 我就给弄个恩荫出仕, 你看可好?”
“好。”贾母回答的特利索。
贾代善有些吃惊,妻子既往可是认为次子将来会金榜题名、封侯拜相的, 这么快就转弯了?
“你不用那么看我。女婿和东府敬儿,他俩能从三千举子中脱颖而出、金榜题名,这京里多少勋贵子弟, 这么些年也就他们俩个罢了。从老二第三次回乡考试,病了小半年,我就对他能把书读出来,不再抱有希望了。”
“他俩个自是与别人不同的。文定侯一脉原就是走的文人路子。敬儿的外祖家也是文官出身。丘先生说瑚儿的举业有望,能够二甲提名,说不得也是像了张家。”
贾代善说罢这些,接着叹息道:“你我俩家都不是那读书人家,老二读书不成也是没办法的。就是他那一支往后免不得要沦落下去了……”
“国公爷,十个指头不一样长,这是天生的。您多活个二三十年的,珠儿看着是个聪明的。若是珠儿能够立起来,二房以后就有了依靠。不然也是没办法的。”
贾代善黯然,“我就怕珠儿像了他父亲。学武怕吃苦、学文又不开窍,可怎么得了。”
“听说王氏的二哥,文武全才,也许珠儿会像他舅舅呢。”
贾母看荣国公沮丧的厉害,只好这样安慰他。
贾代善更愁了。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夫人,你听说了王家次子文武双全,可知道长子是个吃喝玩乐文武都不成的纨绔?”
“国公爷担心的是有道理,这外甥像舅舅,真也说不准会像哪个舅舅的。”
贾母在心里啐贾代善一口,这货就不能安慰他,越说他越来劲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已经为他们筹划了这么许多,长房这支能立住,也会照应二房的。”
贾代善很认同妻子说的这话。立了世子,次子也能自己努力了。而在自己祛寒毒这段时间,两个儿子的关系比既往融洽了很多。
“夫人,大房那里子嗣还是单薄了一点儿啊。”
长房只有一个孙子,怎么看都让人不放心。
“高院判的药说是再吃一个月就可以了。他们年轻,有嫡孙谁稀罕那些庶出的。瑚儿身边跟着的人得更上心一些啊。”
“夫人,瑚儿身边安排的都是老人。”
“怕他们倚老卖老不够谨慎,国公爷还是多敲打敲打,小心不为过。咱们府上孩子少,一个都折不起的。”
“夫人说的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敏儿那里怎样了?”贾代善因贾母今儿去了林家送催生礼,遂问起女儿。
“敏儿都很好,应该是最近就生产了。那孩子也是糊涂,她才确认了喜信,就给她身边的白露开了脸,却又没给那丫头避子汤,那丫头如今也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这嫡长子还是嫡长女的不知道,庶出的就紧跟在身后?林家就是几代单传,也不该这样啊?”贾代善很不满意。
“是敏儿奶娘不得力。唉,得亏白露那丫头的家人都在荣国府里,这还是在京里呢,先看看再说吧。”
贾代善沉默一会儿,又与妻子说起朝政,这是他从妻子激发他多活几十年后,养成的新习惯。
“张太傅上折子提出致仕了。”
“圣人准了吗?”
“尚未。看起来圣人也不过是虚意挽留太傅罢了,最迟不过立夏,也就差不多了。等太傅致仕了,你也就再莫针对张氏了。”
“等他致仕了再说。”
“瑚儿一天天大起来了,你总要为孙子脸面考虑。”贾代善苦口婆心劝慰老妻。“与张家结亲,虽说不是我们最初想的,但看着瑚儿,却是比珠儿要强许多的。我们并不吃亏。要不是正赶上选太子妃,张家不想张氏入宫,我们想求娶张氏这样出身的,也寻摸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