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看林海是真的喝醉了,喊人给林海端上醒酒汤,招呼人进来伺候。
“来,来,妹婿,京城最好的美酒,一饮而尽啊。”贾赦给林谨使个眼色,林谨扶住自家老爷,贾赦给林海灌进去一大碗醒酒汤。
“扶你家老爷去客院睡。晚上好好守着,小心伺候了。”
林谨赶紧应了,跟着贾赦指使的小厮一起,把林海扶了出去。
贾赦腹诽,姨娘、通房不过是伺候爷们高兴的东西,还来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有本事你休了纪氏,又没有拦着你的长辈了。哼!读书人就是酸,平日里看着通透不得了的人,不过是未遇到上心的罢了。嘁!
只有对心上的人,才为难啊!就怕她伤着了!就怕她……
贾赦又喝了几碗酒,小厮劝道:“侯爷,您喝的够多了。”
贾赦扔了酒碗,摇摇晃晃站起来。那晃悠的博古架后面,可不就藏着张氏的笑脸嘛!贾赦奔着博古架扑过去,吓得小厮赶紧抱住自家侯爷。这一架子值多少银子啊,摔坏了,还不得打死自己这没伺候好的!
一边奋力搂着贾赦,一边喊人帮忙,几个人进来,好容易把贾赦架回卧房,灌了醒酒汤,按倒床上。等贾赦睡着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林海在荣国府的客房醒过来,头痛得跟针扎一样。林谨俯在床前,看样子是熬了一夜未睡。林海一动,林谨就红着眼睛,哑着嗓子问:“老爷,要喝水?”
“不喝。什么时辰了?”
林谨掏出怀表,“老爷,差一刻到卯时。今个儿没朝会,老爷可以多睡一会儿。”
林海扶着额头,努力起来,林谨赶紧去扶,“老爷,小的再去熬碗醒酒汤?”
“不要,那东西太难喝了。”
林海由着林谨扶他去净房,洗漱后,对林谨说道:“一会儿天亮了,咱们就回府,打发人去礼部说一声,回去好好睡一觉。”完了自言自语说:“再不能这么喝酒了,除落个头疼,啥事儿都没解决。”
守在客院的婆子和小厮,见他们主仆有了动静,赶紧问要不要吃早餐。
林家看看自己老爷,见林海点头了,才对婆子说:“有白粥什么的,清淡一点儿的,端来吧。”
一会儿的功夫,就端来四样粥,几样小菜,还有一些一口一个的青菜包子。
林谨服侍林海吃了早餐,自己也用了一些。瞧着天快亮了,主仆过去荣禧堂,和贾赦辞行。
“如海,坐车回去吧。”贾赦安排人送林海回去,把他们主仆的马,拴在马车后面带了回去。
林海这样纠结的心绪,也没有机会持续几天,就被朝廷的大事,占去了全部的心神。而按照纪氏心愿运作的林府,有规矩、守规则的日子,平稳地一天天过着。
过了上元节,周先生回来,黛玉和迎春也复课了。晨官儿在黛玉初初上课的时候,睡醒了不见姐姐,狠闹了几回,纪氏没法,就打发奶娘抱儿子去看黛玉上课。晨官儿只要在能看到黛玉的地方,就安静地自己玩。玩累了,奶娘抱着喂奶;睡着了,再抱回来,每天都要这么折腾二次。
出了正月,纪氏把暮哥儿挪到自己的院子里,和晨官儿一起住在西屋。上半夜一人一个奶娘一个丫鬟守着,下半夜再换。西屋的碧纱橱里还多放了一张榻,说是留给归荑休息的。
晨官儿从暮哥搬过来,就对暮哥儿非常感兴趣,常常去捅酣睡的暮哥儿,暮哥儿只是扭头躲躲,继续睡自己的觉。
归荑有时候拿着针线,有时候捧着一本书,坐在晨官儿和暮哥儿睡觉的大炕前,看着俊美无比的、每日都能睡上八、九个时辰的暮哥儿,沉静地微笑,柔美得像一幅画卷。
有两次晨官儿先睡醒了,就爬到暮哥儿身边,“啊,啊”地大叫,大概是想叫醒暮哥儿一起玩,换来的却是暮哥儿几乎背过气的大哭,吓得晨官儿也跟着哭。自那以后,纪氏就叮嘱奶娘,晨官儿醒了立即抱到东屋来,不能搅了暮哥儿睡觉。
主院里的人很快摸清了暮哥儿的脾气,暮哥儿睡觉了,搬来搬去,捅捅脸蛋都没事儿,就是不能出声。由于暮哥儿能睡,纪氏看待暮哥儿又和晨官儿一样,慢慢地,主院的人走路都是踮脚,说话都是轻声得快贴着耳朵说了。
纪氏和偶然才能早回府邸、过来看看孩子的林海说起暮哥儿睡觉的事儿。林海把孩子抱怀里,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缺钙的迹象。听纪氏说已经请赵老先生看过了,也没查出什么。就只能安慰纪氏说,这个儿子是睡觉不容打扰的天性了,也许大了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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