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嘴颤抖了一下:好孩子。
封青青给母亲挑了一套浅褐色的织锦衣裳,上身后特别显雍容慈祥,还让苏玉容坐在镜子前,她亲自给母亲梳头。
苏玉容脸上堆满了开怀的褶子,看着镜子里女儿的倒影,问:“长宵这孩子起了没?若是没起来,交代他尽管睡,这不是在你们家,不用守那些规矩,好好给孩子放松放松。”
封青青闻言笑着说:“这孩子呀,比我起的还早呢,他自小跟着老太爷起居,习惯早起先练一套剑法,洗漱后再弹一曲琴或者吹一曲萧,从来都不肯睡懒觉的。”
苏玉容闻言蹙眉心疼的不得了:“你家的老太爷也真是,孩子小小年纪就给拘的这么紧,也不怕累着孩子。”
“老太爷说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做人要想一身正气,泰然处之于世,就得勤于修习自身,睡懒觉这种使人懒惰成性的事情,绝对不许做。虽然是规矩严了些,可纵观世家高门,哪一家对于子女的要求,都是这么严的。”
苏玉容想想好像也是,自己的那些侄孙,也是小小年纪就入了学堂,早起苦读的,便哀叹道:“人常道,妇人教子易惯子,这些话还是有道理的,要是让我来带长宵,我是舍不得他天不亮就起来受冻的。”
封青青笑的不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睡到自然醒,母亲从来都舍不得叫自己的,后来出嫁后为了适应早起,她可没少被夫君耳提面命,身体力行的折腾。
屋里正说笑着,外头传来了一阵琴声,曲调优美,余音绕梁,屋里的笑闹声,立时便停了下来。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封于修,听着这优美的琴声,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躺下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听见了曲调乐声,要知道每天只躺着听身边这些丫头的说话声,可叫人无聊死了。心里希望着外孙多在家里住两月,他也好多听听琴声,洗洗耳朵。
琴声落下,苏玉容也快梳洗好了,没片刻功夫今长宵来了,少年身姿飞扬,飘然俊逸,一进门就讨好的行了礼笑问:“外祖母,孙儿的琴声如何?”
苏玉容看到孩子就喜欢的笑弯了眼:“好听,这是外祖母听过,最好听的琴声了,以后在家,可要多给外祖母弹奏,不然等你走了,外祖母去哪儿听这么好听的琴声去?”
今长宵对这夸奖受用的很,笑着就说:“那以后闲暇时,孙儿就给外祖母奏乐,孙儿除了琴还懂萧,您想听什么曲子,孙儿都能吹弹出来。”
“那我可有耳福了!”
这厢说话间,那边封于修躺在床上看着听着,羡慕的很,自己养的那两个白眼狼儿子,连看自己一眼都嫌弃,看看外孙多好,对老人多有耐心?
正想着,今长宵过来拜见了,在他床前拱手行礼:“孙儿见过外祖父。”
“啊。”封于修看着他张开嘴叫了一声:好孩子,什么时候给外祖父再弹一曲。
今长宵自然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却明白他喜欢自己,便笑笑说:“外祖父,孙儿问您几件事,若是对,您就‘啊’一声,孙儿若猜的不对,您就‘啊’两声,如何?”
“啊。”封于修笑眯眯看着孩子,歪斜的嘴里流出了口水,今长宵也不嫌弃,拿着他枕头上的帕子亲自给他擦,擦完后放在一旁笑着问:“外祖父,您每天就这么躺着是不是特无聊?”
“啊。”好孩子,你这是在说废话,换谁每天躺着不能动,不能说话,都会疯的。我没疯,是因为我每天挨你外祖母的打,她打得我脑子越来越清醒,想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