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白天又不能带娃, 李大娘只是农村老太太,带娃只是吃饱穿暖,也说不上多好。再加上沈溪对部队托儿所很有信心, 完全不用担心条件差跟老师打骂孩子。
权衡起来, 她马上去托儿所给俩娃报了名。
这天早上,她给俩娃吃了牛奶跟鸡蛋,换上好看的衣裳, 正在给小娃头顶扎小揪揪,姜彩凤带着小囡来了。
沈溪跟俩娃说“跟小囡姐去托儿所玩好不好,会有好多小朋友。”
“妈妈, 去。”俩娃抢着说。
他们俩很喜欢新家, 这里孩子多, 他俩爱跟孩子玩。
其实用不着陆岭跟着送过去, 可他坚持要去, 沈溪想可能是他觉得他重视一些, 托儿所老师也会更重视俩孩子。
考虑非常周到。
出乎意料的顺利, 到了托儿所,俩娃就被玩具跟小朋友吸引, 不哭不闹, 沈溪跟陆岭顺利离开,各自去工作。
沈溪下午下班的时候去接俩娃,他俩精神状态不错,老师说俩娃适应得很好。
只是这样的状况没维持几天,俩娃失去最初的新鲜感,不想去托儿所,沈溪每天都很费劲地把他俩哄过去。
更麻烦的是,沈溪的俩娃养得精细, 营养好,之前极少生病。可他们接触的小朋友少,处在一个相对细菌、病毒少的环境里面。
到了托儿所可就不一样了,那么多小朋友在一起,到处都是细菌跟病毒,俩娃没几天就病毒感染发烧。
这天是下午三点多,老师给沈溪往医院打电话,说小娃发烧,沈溪赶紧把俩娃接回来。
沈溪用湿毛巾给小娃擦身体,大娃特别乖地在一边又是拿毛巾,又是给小娃拿水杯。
沈溪估摸着大娃长大会是暖男。
沈溪摸摸大娃的额头,别看他现在特别乖特别关心小妹,可他一会肯定也要发烧。
双胞胎就这一点不好,只要生病,俩娃必定是一起生病。这种情况得持续到俩娃好几岁。
果然,到六点多钟,大娃也开始发烧。
姜彩凤过来看俩娃,说“我们家小囡去了托儿所也总是闹毛病。”
沈溪说“他们的免疫系统不完善,到了孩子多的环境很容易细菌、病毒感染,没啥好的办法,只能等孩子免疫系统发展起来。”
晚饭沈溪囫囵吃了两口,看俩孩子体温越来越高,给他俩吃了退烧药。
他俩发烧难受,就都要沈溪抱着。
沈溪没法一人抱俩,李大娘跟姜彩凤想要来抱,俩娃都不乐意,一离开沈溪就开始叫唤。
沈溪只能一只胳膊搂一个,李大娘往沈溪背后塞了个靠枕,让她靠墙坐着,这种娃生病的时候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到十一点,让沈溪惊喜的是,陆岭回来了。
本来以为他培训船舶驾驶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他一回来,沈溪紧崩的心就放松下来,从来没觉得他回来得这么及时过,真是雪中送炭。
“都发烧了”陆岭看到沈溪焦灼的神情明显舒缓下来,很着急地问。
沈溪说“病毒感染,吃了药,体温降下来了。”
陆岭放下行李,迅速洗澡换了衣服回来,把大娃抱了起来。
感觉到是爸爸抱着他,这回大娃没哭。
等俩娃体温降低,身体没那么难受,就可以放在床上,不再要求抱着。
沈溪拿湿毛巾给俩娃又擦了遍身体,对陆岭说“他俩睡了,咱们也睡吧,就夜里摸摸有没有温度更高就行。”
陆岭把沈溪抱住说“多亏我回来,要不你一人带俩太费劲了,我以后尽量少出去。”
沈溪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说“没事,还是不要耽误你的工作,小娃哪有不闹毛病的,不用担心。”
陆岭是个特别称职的奶爸,夜里都没怎么睡,又测孩子体温,又给他俩擦身体降温。
沈溪倒是睡得比他好。
接下来两天,沈溪都请假照顾俩娃,到第三天,俩娃完全好了,身体一好起来,又活蹦乱跳,一刻都不肯闲,追逐打闹。
俩娃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沈溪觉得又风轻云淡,日子又美好起来。
第四天,沈溪又把俩娃送到了托儿所。
慢慢的,俩娃适应了托儿所的生活,也到了年底。
双方家长还是给赵若兰跟她对象留出了相处时间,俩人相处下来感觉还不错,就在年前结婚。
沈溪跟陆岭带俩娃去杭城参加了婚礼。
她觉得这种父母做主的婚姻其实也不错,双方知根知底,对年轻人的人品也了解的清楚,觉得般配才会给俩人撮合,说不定比自己谈的对象好。
赵师长因为赵若兰有了不错的对象,难得的高兴。
腊月二十八,李大娘回家过年。沈溪跟陆岭先带俩娃去看爷爷奶奶,腊月三十又去父母家过年。
这次人很齐全。沈戍东一家还是沈父沈母从农场回来的时候回家一趟,这次又休假回家。
沈戍边两口子速度特别快,齐玉珍已经怀了宝宝,也来沈家过年。
沈戍疆也回家探亲。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大娃、小娃跟尚武、尚文玩得也很开心。
年后,沈溪又用了一段时间保姆。李大娘白天有了空,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特别干净利落。
除了做饭、洗衣、打扫等家务活,还做醪糟、酿黄酒、做黄酱、豆豉,腌咸菜,给沈溪跟陆岭织毛衣,什么都干。
跟一般人家的老人完全没差别、甚至更干净、勤快。
沈溪不用做家务,只是上班跟下班后带娃,也觉得非常轻松。
三个月后,沈溪想过四个人的小日子,觉得没必要再用保姆。正好李大娘的二儿媳妇怀孕,以后也需要人伺候月子跟带娃,沈溪就决定给李大娘结了工资,送她回岛。
沈溪上班前接娃,下班后送娃,中午回家做饭、洗衣加休息,傍晚陆岭带娃,沈溪做饭。
陆岭不在家的时候沈溪就会忙碌一些。总之,四口之家运转平稳。
这个周日,一大早,沈溪就接到沈戍疆的电话,俩人寒暄两句,沈戍疆说“小妹,农场推荐我当工农兵学远,去上大学。”
沈溪很惊喜地说“这是好事啊”
不过她听沈戍疆的语气一点喜气都没有,觉得不妙,于是说“你继续说。”
沈戍疆的声音带着点低落,他说“我是因为经常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在农场表现突出,才得到这个指标,不过我把指标让给刘跃进了,他学习著作评比年年第一,也有资格去读大学。”
沈溪意外得不得了,沈戍疆竟然能把读大学指标让给别人
听说现在有知青要回城,一张回城户口卡都能卖到一千五,更别说工农兵学员的指标。
这指标非常难得。就是以后高考恢复,像沈戍疆这样的基本上也考不上大学,有了机会他怎么反而让出去了。
沈溪耐着性子问“你为啥把名额给他”
沈溪觉得沈戍边还挺遗憾甚至有点难过的样子。
沈戍疆说“他要去的学校是杭城邮电学院,以后分配工作是邮电部门,刘跃进他得了肝炎,据说这个学校去年的工农兵学院得肝炎的学校都免费给治好才上的学,刘跃进家条件不好,这样他又能治病又能回城。”
沈溪惊讶得不得了,她说“如果只是治疗肝炎的话,回城治病不就行了,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有,借给他点钱,也不用把名额让出去吧。”
去年是招收工农兵学员的第一年,学校管治病,今年是第二年,要是学校不给治,并且因为肝炎学校不要人呢,那这个名额不就白费了,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