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岭还学会卖关子了, 沈溪摇头,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能让陆岭这么高兴。
陆岭说“你爸妈平反了,他们马上就要从农场返回,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溪惊喜道“真的确定吗还会反复吗”不会在把他们弄回农场吧。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溪秀气的鼻尖说“不只你的父母,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平反了, 不过你父母的事情, 跟你做出重大科研贡献有关, 组织很重视你父母的事情, 重新给他们审查, 就平反了。”
沈溪想起她上次捐赠秘方的事情, 当时军药厂厂长还找她谈过话, 这话连谈话都没有,没人跟她谈过任何工作之外的事情,直接就给她父母平反。
现在是六九年, 运动最热闹那几年就快过去。
真是太惊喜了。
“不仅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你爸原来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原来的老所长退休, 你爸被提拔为所长了。”看到沈溪高兴,陆岭也跟着他高兴。
“真的”本来沈溪还有点不确定, 生怕他们又被弄回到农场去,如果再升职的话, 基本说明就没问题了。
沈溪在地上转圈圈, 又搓了搓手说“那我们来去接他们”大哥远在西南,二哥三哥又指望不上, 他们俩得去把父母接回来。
可是西北农场给她的印象太差,她其实不太愿意去西北农场。
陆岭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说“研究所会派人去, 纪晏安跟另外一名研究员。”
沈溪哦了一声,她说“这样最好,只要纪晏安去,我就放心。他去或者我去都是一样的。”
陆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样的”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研究所已经派出接应人员,不需要他去。
本来他觉得他是沈家女婿,他责无旁贷应该去西北。
又是那个纪晏安,凭他跟沈家这层关系,没办法完全跟他撇清关系。
沈溪听他话中带酸,可她心里觉得甜,她笑笑说“你可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陆岭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那我多想了怎么办”声音低沉悦耳,在沈溪听来就是一种诱惑。
沈溪扑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正站在沙发边,陆岭顺势往后倒,把沈溪带到沙发上,一只手臂搂住她的后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往下按,直接把她的嘴唇按到自己唇上。
他亲起来就没完没了,沈溪身体软软的,觉得自己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等两人起身时,沈溪摸摸嘴唇,好烫,还肿了。
她嘟着嘴巴,抱怨道“陆岭你把我嘴唇都亲肿了。”
陆岭看着她的嘴唇红润,娇艳得像雨后玫瑰,心头又是一阵热。
不过看着天还没黑,他忍住了,并且很认真地说“那下次换你把我嘴唇亲肿,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可以。”
沈溪脸红红的,他现在是怎么回事,说这种话越来越顺溜。
两人玩闹了好一会儿才一块去做饭。
晚饭是米饭,火腿蒸蛋、干煸豆角,凉拌海带丝,吃过晚饭,沈溪又拉着他去邮局给几个兄弟打电话。
陆岭说已经给沈戍东打过电话,他们一家四口都要过来,那沈溪只要给俩兄弟打电话就行。
电话打到家具厂,等了五分钟,等到沈戍边把电话打过来,他特别激动“真的什么时候到家”
太意外了,还以为这样的日子没头了呢,苦尽甘来的感觉。
沈溪听他那激动的语气,想得确实以后父母在,身体还好,他们管着俩兄弟,她就解放了。
她告诉他了日期,还跟他说周日跟她一起去收拾房子。
然后又给沈戍疆打电话,对方一接通电话,就兴奋地抢着说“小妹我正要告诉你,我写的那篇关于出血热的文章也发表了,不过我还没拿到样刊。”
沈溪笑道“那不错啊,恭喜你。”
沈戍疆说“该谢谢你给我思路。”
“那杂志还请我当通讯员,让我写关于知青工作和生活方面的文章。”沈戍疆说。
他这回有点没自信,说“你说我能当好通讯员吗”
沈溪回答“当然可以,你的知青生活就是你的素材库,有很多东西可以写。只要多用点心,肯定能写好。”
得到鼓励的沈戍疆异常兴奋。
等沈溪告诉他父母要回来的事情,沈戍疆又是特别激动,他说“你确定要回来吗,我这还担心没日子呢。我要回来看爸妈,可是现在又不是过年,我请不了假,上次有个知青家里发电报说母亲病危农场都没给假。小妹你是医生,又来过农场,农场场长还记得你呢,你就跟场长说一声,要不你给我开个证明呗,就说我出血热双肾损伤需要回家休养,我就能回去看爸妈了。”
沈溪拒绝道“别说你吃老鼠找不到对象,你双肾损伤的话就更找不着对象了,你活蹦乱跳的,我才不给你开证明,你自己想办法,要不就别回来。”
沈戍疆身体健康得很,真是什么理由都能编。
可他还是很清纯的问“为什么肾损伤不好找对象”
沈溪感觉到陆岭在看着她笑,也朝他笑了一笑,挂了电话,付过钱后,两人走出邮局。
明亮的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离得近,影子几乎没有间隙。
他们近距离内都没人,沈溪捏了他的手一下,声音很低明显带着笑意“你的肾挺好的。”
陆岭心头一热,他媳妇真是什么都能说,她是在夸他,顺便在暗示他吧
既然媳妇暗示他,他一定要热情回应。
回到家,陆岭就催着她去洗澡,不到八点钟,屋里灯就灭了。
沈溪终于可以回家,她去房管处领来钥匙,房管处的人来跟她说“以后这房子就归还给你们了”。
拿到房子钥匙,沈溪心里安定多了。
她跟沈戍边第一次回大院,他们已经知道沈父沈母要回来的消息,对他们热情的很。
她的科研成果是必不可少的谈论话题。沈溪都微笑着回应。
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走进屋里,沈戍边说“你看他们态度都那么好,以前态度却那么差,我真是感觉到了人情冷暖,咱们可终于扬眉吐气了。”
沈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恐怕你理解错了,他们那是对你态度比较差,因为你不受待见,你想想是不是他们以前对你挺冷淡你这是跟我在一块,他们才热情。你难道没觉得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沈戍边仔细想了想,脸色变了变,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沈溪说得对。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
除了挟恩图报那件事,他觉得他其它方面还可以自我感觉良好
家里很乱,到处都是被翻乱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纸张资料之类的,还要分类,很难整理。
沈溪让沈戍边拔小院里的草,擦玻璃拖地板,自己收拾屋里杂乱的东西,两人收拾了一上午,才收拾得差不多。
家里的粮油调料都过变质了,沈溪就把这些都清理掉,剩余的粮食不多,沈溪检查过,都没生虫,她觉得应该还能吃。下午,他们又去买了些油和调料跟粮食回来。票证都是陆岭发的,沈溪攒了一些,还有一些是沈戍边攒的,买了差不多能有一个月吃的量。
买完东西回来,剩下的事情就是清洗床单被罩窗帘,沈溪嫌这些东西太大,就指使沈戍边洗。
沈戍边拿着搓板搓洗着,还真是像模像样,任劳任怨的样子。
“你不洗床单吗就让我自己洗”沈戍边干得起劲,但嘴上不忘抱怨。
“你自己能洗完,干嘛还叫上我,你洗完把这些全都晾上,把门锁好再走,我先回去,做馅饼给你吃,你还要返回郊区,计算好时间,别误了末班车。”沈溪说。
听到有馅饼吃,沈戍边这才平衡了些。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沈溪言听计从。
才上班第一天,薛抗美趁中午休息时间来找沈溪,她很惊讶地问“沈溪,你这是又回医院了,不在研究所干了”
沈溪就预料到薛抗美会来找她,对方肯定要跟沈溪维持好关系。
她笑笑说“不会再去研究所,我更愿意当医生,还是干自己老本行好。”
薛抗美心中烦躁,面上却不显,她刚把那套珍贵的录音设备安进沈溪的实验室,希望能获得一些关于病毒研究的有用信息,谁知道沈溪回医院,她那间专用实验室锁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