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家原来有两套房子,一套在家属院,沈父沈母跟沈溪一起住,另外一套是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很近的二层小楼,是沈母家祖上传下来的,沈家俩兄弟成年后就住在那里。
沈溪的目的地就是那座二层小楼。
她刚来的时候就去那附近看过,那二层小楼没有人住,附近几座房子也没人住,她想回去取一些东西,兴许俩兄弟并未来的及销毁或者藏起来。
她脚步轻,无声无息走在胡同里,这里连路灯都没有,黑洞洞的,她靠着精神力才走得很快。
才走到一半,突然检索到附近有人,她没来的及辨别对方,下意识就转身跑,同样悄无声息出来一人,把她抱住了。
“别说话。”一道声音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沈溪心跳快得要命,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气息让她放松下来,是陆岭。
沈溪抓着他袖子上的衣服说“你吓死我了。”
陆岭也是够佩服她的,一般人肯定不能发现他的存在,不知道沈溪怎么能发现他并且迅速作出反应。
他的跟踪水平绝对不会不过关。
而且她那么胆小怕黑的人,在黑暗里居然可以走那么快。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
他是回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沈溪往这边走,这才跟上她。
陆岭把她拥在怀里,低声问“到这儿来干什么”
沈溪回答“回家取东西。”
陆岭并未问她回家取什么,能让她半夜出来回家找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他牵着她的手说“跟我走。”
他的脚步同样极轻,好像用了轻功一样,俩人很快走到沈家,绕到侧面,陆岭先跳上院墙,蹲在墙上,伸长双臂,把沈溪拽了上去。
俩人进了院子,然后翻窗进了小楼。
陆岭扭亮手电筒照亮,沈溪知道俩兄弟平时藏东西的地方,很快找到一包东西,零零碎碎,稀里哗啦响。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陆岭扫到布包里的东西,沈溪半夜要来拿这些东西,也情有可原。
“还有别的要拿吗”陆岭问。
沈溪扫了眼房间,房间里乱七八糟,她说“应该是没了,我们走吧。”即使有她也不知道。
“我帮你收着吧。”陆岭说。放在她身上肯定不好。
“不用,我自己拿着。”沈溪把布包收好口,装作往衣服里塞,其实是放进了空间。
放哪里都不如放空间安全,有空间真实太方便了,藏什么都行。
把东西收好,两人迅速出了小楼,又顺着漆黑的胡同,走出这片死气沉沉无人居住的地方,回到家里。
到了堂屋,沈溪说了沈家兄弟的事情,她说“我要拿这些东西去威胁他们俩,让他们回家具厂,不要惹事。”
陆岭想不到这个看着软糯的姑娘会想到这个办法,拿这些东西去威胁俩兄弟倒是不错,她其实比她外表表现出来的聪明得多。
只是,看她刚才藏东西的样子,他联想到纪晏安交给她的沈家那些古董字画,真不知道她藏哪了,他可以确定岛上他们住的那套房子没有适合的藏东西的地方。
甚至,他出发之前,想到家里长期没人,那些东西不能藏在家里,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她也没挖坑藏过那些东西。
她不主动说的话,疑惑归疑惑,他并不想问她。
陆岭说“需要我去教训他们俩吗”
沈溪摇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
陆岭很相信她,也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独自完成这件事,就说“你要是搞不定他们俩就来找我。”
周日不上课,沈溪一大早就去了俩兄弟住的大杂院。
沈溪发现他们俩空荡荡又破败的小屋多了好多零件,俩兄弟在很认真地鼓捣。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沈溪问
“都是从旧货店买来的零件,组装一台收音机,一辆自行车,是给郊区的农民组装的,他们订了货,我们买到零件,才组装。”沈戍边一边把收音机的木头外框装上去边说。
俩兄弟从小就爱鼓捣这些东西,加上现在好多人手都很巧,自制收音机、沙发、自行车之类的,沈溪并不怀疑他们俩的能力。
“这样能赚到钱吗”沈溪问。
“前几天从旧货店买了个挂钟,花五块钱,修好卖八块。组装自行车能挣二三十吧,关键是不要票。”沈戍疆说。
这自行车组装完了不能直接上路,得拿着购买主要零件的单据到相关部门上牌照。
沈溪想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帮人组装,应该不算黑市交易吧。不过还是不靠谱,收入不稳定,平时赚点零花还行,长期养家糊口的话肯定不行。
“要是人家订了货又不肯要了咋办”沈溪问。
“又便宜又不要票,怎么可能不要,再说就是不要我们也能很快找到买家。”沈戍边说。
没想到俩兄弟还算是想好了挣钱的出路,可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就没见过谁这样挣钱过日子,还是有个稳定的正式工作。
而且沈溪担心他们跟以前那些不靠谱的朋友搅合在一起。
看俩兄弟忙了一阵,沈溪笑着说“我来给你们看样东西,你们俩很喜欢的东西。”
沈戍疆眼前一亮“什么东西”
只见沈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包东西,往外一倒,跟他俩说“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宝贝”
俩兄弟看到那东西,脸都绿了。
沈戍边哑着嗓子问“怎么在你这儿”
他们俩把这些东西藏得好好的,料想不会被人翻走,才放心地放在家里,没有带出来。再说带出来他们也没地方藏,销毁的话又舍不得。
沈溪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俩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麻烦,她说“不在我这儿,难道让别人翻去吗”
沈父其实想让俩兄弟去当兵,可他俩不愿意去,却对军功章、帽徽、领章、扣子等格外感兴趣,这包东西就是他俩从各个渠道收集来的这些零碎。
沈溪扒拉着那些东西,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个是鬼子的,这个是纳粹的,你们俩把这些东西一直当宝贝。”
她看着俩人吃了苍蝇一样的神情,没等俩兄弟搭话,说“咋了,你俩准备跟相关部门说不是你俩的吗”
她翻过其中一个“看,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沈戍边,还有你名字,沈戍疆。”
看俩兄弟恼羞成怒的样子,沈溪迅速把东西往布包里划拉,并且说“你们俩尽快回家具厂,要是明天我再看到你们,我马上把你们俩送到农场去,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大义灭亲。”
俩兄弟懵了,小妹怎么就突然翻脸,沈戍边反应快,连忙来抢东西,他喝道“把东西给我。”
沈溪迅速后退,装作把东西往衣服里塞,实际上放到空间。
沈戍疆皱着眉说“小妹,你冷静点,你要真拿这些东西去举报我们俩,咱父母也会受连累。”
沈溪撇了撇嘴“为了对付你们俩,我豁出去了,反正我也不是爸妈亲生的。”
眼看沈戍边的大手就要抓到她,沈溪一扭身,跑了。
跑了
她来威胁他们一通,就跑了。
还撂下一句“你俩好自为之,赶紧回家具厂去。”
沈戍边跟沈戍疆面面相觑。
“怎么办咱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她还有陆副团撑腰。”沈戍疆说。
沈戍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她不会去举报我们,就是威胁我们,她担心我们惹事,就让我们尽快回郊区。”
其实他们俩心里特别明白。
两兄弟颓丧地想了一会儿,沈戍边说“咱们还是回家具厂吧,现在就走。”
俩人马上收拾东西,顺便带上各种旧货零件等,本来就是给郊区的农民组装的,正好带过去。
他们俩扛了好多东西返回郊区。
第二天沈溪傍晚去看他们俩发现门已经锁了,问了邻居后知道俩人回家具厂上班,沈溪这才放下心来。
沈溪在医院忙碌又充实,这天她刚跟完一台手术,在楼道里走着,听见俩护士在说话“这下咱院长麻烦了,西南军区司令腰上那个弹片根本就不能取,取了弹片破坏神经他会瘫痪,不取压迫神经他也会瘫痪。可西南军区司令跟咱院长是朋友,说要是治不好一木仓毙了院长,虽然是玩笑话,可咱院长也够惨的,原先被副院长压着,现在又转来这么一个病人。”
沈溪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个西南军区司令也够霸道的。因为沈戍东就在西南军区,她特意放慢脚步,多听了两句。
“别说院长,医生护士还不是倒霉,谁被安排给他手术谁就得倒霉死,你说他瘫痪了总不能赖医生吧。”
听着听着,竟然还听到沈戍东的名字,也受了伤,沈溪心里一惊,她们说的是大哥她赶紧跟两个护士问了沈戍东住哪个房间,听说住二楼,赶紧往楼上跑。
推开朝南向的房门,看到沈戍东就坐在床上,手臂上缠着纱布,沈溪一急,眼泪就要下来了。
看到沈溪,沈戍东大跨步走了过来,在沈溪头发上摸了一把,笑道“我来的急,还没来的急跟你说,你看你,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