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好像是在身临其境看电影，只是与之不同的是相比之下，却又真实了太多太多。

此刻在白染的眼中，自己身处的环境一会是民间小巷，一会又换做是某座古刹寺庙。是高山上栖息的隐士一族，是流离中的偻?难民，而唯一不变的便是不管在哪一个场景，自己所见到的就只有恶意而没有善念。

杀戮，身处战场中的他眼看着铺天盖地的残肢断体，如洪水般朝着自己汹涌而来，一呼一吸间满眼尽是那永无止境的暴虐杀戮。

悲情，他看到自己与爱人永远无法相依，哪怕投胎转世历经过几世的千辛万苦，可每一世到头来又始终是无法忘却，却也永远不可相守携老的人间悲情。

又或是数不清的邪淫，暴虐，夺抢，背叛……各种不同的悲惨人生，一时间就好像要把他的心智撕扯成无数个碎片，然后再用其中的每一分一秒，去感受人世的苦楚嗔怨。

看他脸上时而痛哭落泪时而又会悲愤交加，道魁心中知晓他定是已然陷入了灵酒所带来的幻觉，一时半刻恐怕是无法自拔。

见此情景让他不免感慨一声，想有多少修道之人迄今为止，为了得到一点类似这灵酒般的修行资源。甚至不惜放弃尊严忍辱负重，放弃散修身份甘心加入宗门，然后被人像奴仆一般的呼来唤去。

可谁承想会有一天如此珍贵的灵酒，却让这小子给当成白水一样的，咕噜一声就灌了这么一大口，真乃暴殄天物是也。

“罢了，罢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心想若不是之前察觉到了他体内元气虚弱不堪，担心他之后无法带自己寻得那造畜道人的行踪，自己才不会将如此宝贵的资源平白拿给让他糟践呢。

毕竟以一个普通人的体质来讲，这种浓度的灵酒除了能被他含在口中吸收些许精华补充气血之外，是万不可能将其下咽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吧。”再次感慨一声之后他便不再多言，安静的守在白染身边静待他的恢复。

而与此同时白染这边也正是如他所料，一口灵酒还像刚才一样含在嘴里，试过几次都是死活咽不下去。

而且虽然时间越来越久，此刻他竟慢慢变得身体有些僵硬，神智也逐渐陷入到一段段情景中再也难以保持理智。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是看到了小白，看着他与大哥一起奔跑在树林之中，然后又在对方的不断拉拽之中，俩人一前一后朝着水流方向飞奔而去。

之后在一连串的逃跑，躲避，相互鼓舞当中，兄弟二人最后终于并肩站在了林中的河岸跟前。眼看着还有一步就能借着水遁予以逃离，可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道袍体型骨瘦如柴的道人，却是突然出现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见此两兄弟便只得是停下了脚步，然后谨慎地慢慢向后退步，用充满恐惧的神色死死盯着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