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爷是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光棍,身体却很健朗,碰见巡逻队的时候他已经扫完了,杵着铲子正在休息,远远看见了巡逻队,就吐着白烟笑着看他们。
“这么快就扫完了?哟,段大爷,你这是起得有多早啊?”
周堂叔嘴上利索,会说话,亲亲热热就跟段大爷唠上了嘴。
段大爷笑容更大了,露出一口豁牙:“那倒不是,不是三明有个朋友过来玩嘛,就住我家,这孩子勤快利索,知道我今天要扫雪,一大早就跟着起来帮我。”
收留一个外人,还是赵三明的朋友,一开始段大爷是很不乐意的,哪怕收了赵三明两个鸡蛋,段大爷对吴军还是不冷不热。
可多接触两天,段大爷就发现吴军跟赵三明完全不同,这男娃体贴周到,关键是特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忙里忙外给他洗洗刷刷,搞得段大爷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孩子还实诚,花钱从别人家买了肉回来,不自己一个人吃,非要拉着他一起吃,段大爷还喝到了许多年没尝过的酒,那滋味,让段大爷想一想就觉得美。
年纪大了的人,别看平时性格如何,到底还是有点寂寞的。
吴军每天都会陪段大爷唠嗑,听段大爷说一些陈年往事。
这种老黄历,屯里的年轻人一般是不爱听的,吴军却特别爱听,段大爷对吴军,真个是越看越喜欢。
可惜了他也没个闺女孙女啥的,要不然段大爷都恨不得招了吴军当他女婿孙女婿。
说起吴军,周堂叔也知道屯里来了个外乡人,就昨儿周堂叔还碰上吴军跟隔壁邻居家买鸡蛋拉呱呢。
“吴军吧?那小伙子我也看见了,是个好的,跟赵阿婆买鸡蛋,钱拿得贼爽快,还大方!”
可不是大方嘛,兜里揣一把糖,屯里他遇见的小孩子都得了糖吃,他们大岗屯啥时候有过这样的人。
说起吴军,段大爷话就多了,巴拉巴拉说了许多吴军的好。
周大柱周大叔江胜利他们听了就是好奇,还心生好感,青梅却越听越觉得吴军来大岗屯是有什么目的。
段大爷跟周堂叔说的时候无心,青梅却听出点问题。
比如说吴军这几天都在屯里积极走动,还时常去有老人的家里去买菜买肉等物,给钱大方,给完了就喜欢拉着人聊天,聊的还多是龙凤山的传说老历史,无名河里捞坛坛罐罐这些往事吴军也没少打探。
看来吴军的目的,就落在了龙凤山里,更确切的说,是顺着无名河往原始森林里走的那一片。
早在知道无名河里捞出了不少碗啊钵啊坛子之类的东西时,青梅就知道,龙凤山里应该是有个规模不小的古墓。
毕竟粗瓷器这些玩意儿又不是山里长出来的,被水冲下来,该是无名河中汇聚了一条穿过古墓的暗河。
不过青梅又对古墓没啥想法,只琢磨着把家里的那些东西好生看顾着,别在用的时候磕着碰着摔碎了,说不定十几二十年后就有上面的专家来收这些玩意儿。
到时候家里也能换点钱啥的。
这就是青梅全部的想法。
可没想到,现在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盗墓?
转念一想,青梅明白是自己思维被禁锢了,甭管现在古董市场多低靡,过几年又会有怎样的大动荡,哪行哪业都会有暗地里的运转流通。
历史只是只言片语,可历史里的人却是活着的,她不该用片面的了解去认识。
另一边,周堂叔跟段大爷的拉呱已经接近尾声,周堂叔问:“吴军去哪了?我们从屯里过来,咋没碰见?”
段大爷拍了拍头顶帽子上的雪,嗨了一声,说:“他知道河边是咱们要挑水的地儿,就拿着木棍去敲冰窟窿去了,说是昨晚上雪大,咱挑水的那里怕是已经给冻上了。这孩子,还让我快点回家烤火。”
这年轻人太体贴了,还孝顺,段大爷再次遗憾吴军不是他孙子。
周堂叔也颇为感慨地点头赞扬了一番,“那成,段大爷,你呢赶紧回家暖呼暖呼,待会儿我们要是碰上吴军,就让他早点回来,那冰窟窿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也不熟悉,万一出个啥事儿也没人瞅见。”
这么一说,段大爷还真有点担心,想着就要自己去河边,被周堂叔好说歹说给劝回去了。
“放心,咱们小队里有青梅丫头在,到时候就算我们一串都摔冰窟窿里了,丫头一个人也能把咱们给拉起来甩干。”
这就是说笑了,人哪能像衣服毛巾一样甩来甩去的脱水呢,段大爷哈哈大笑,不过也确实放心了。
大岗屯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对青梅都特有安全感,总觉得有了青梅在,遇见啥危险都有个指望。
这也是因为棕毛的熊瞎子在世世代代的山村人心目中的可怕性。
青梅一朝轻而易举单打独斗杀了熊瞎子,在大家伙的心目中,那份量,那地位,当然是噌噌噌往上涨到了需要仰脖子的高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