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愿教清影长相见(1 / 2)

画魔对沈拂从来都没有恼意。

短暂沉默后, 站在原地思量:“狐狸精和兔子精挺配。”

沈拂:“哪来的兔子精?”

可惜画魔是以影子的状态出现, 他没能看见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惊艳:“唇红齿白,肤白如脂,翩翩浊世佳公子。”

沈拂完全不意外画魔会说出这种话。

一只魔,你跟他讲礼义廉耻, 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系统:和巫牧之相比,他算是相当不错的。】

沈拂晃神几秒, 深觉有理。

“照你所言, 活人是出不了这个镇子。”

“是。”

“迟风呢?”

“迟?”影子重复一遍这个姓氏,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不一样。”

“如何不同?”沈拂追问。

画魔的声音忽然有些冷:“柳木, 细绳以血浸染,纸钱但要是红色,准备好这三样东西, 我可以给你演示。”

语调急转直下,沉闷冷淡,沈拂蹙眉:“不能明说?”

“不可。”

他一再坚持, 沈拂觉着此事可能非比寻常, 就此打住。

出来一趟不好空手而归,半途找到一家小铺准备挑件东西作为新婚贺礼。

沈拂从前见过的老人家上了一定岁数, 便是养花遛鸟。西沉镇的老人不同, 大致可以归为两类:去茶楼品茶和在外做生意。

这家亦然。

“外来客?”老妪佝偻的身子, 看到他目光露出几分稀奇, 想拿起杯子, 然而手一直颤抖着抓不住杯柄。

沈拂帮她托着杯底, 耐心等老妪喝完。

目光留意着架上的货品,看中一个花瓶:“怎么卖?”

老妪道:“买这个做纪念品,恐怕不太方便携带。”

“送礼用的。”沈拂笑道。

老妪将花瓶给他取下来,几次险些摔碎:“镇上有喜事?”

沈拂:“迟家的少爷。”

老妪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下,摇头道:“不是良缘。”

沈拂付完钱,左手花瓶右手举伞,路过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维持平衡。

一只鬼爪孤零零地立在床上,五指伸展,一张一合。

沈拂一进屋门就看到这么一幕,裹着鬼爪的白布被挣脱到一旁。

见它没有伤人的意思,索性由着它去。

花瓶被放在桌上,鬼爪从床上跳下来,想将桌布扯下。

沈拂冷冷道:“这东西花了不少钱,倘若碎了……”笑容冷冽道:“我这儿可不会留只会败家的玩意。”

鬼爪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威胁,安分守己待到一旁。

找了个布子,正擦拭花瓶上的灰尘,一阵呜咽声钻入耳中。

上次听到哭泣声还是在半夜,这次更为清楚些,寻着声音走到院中,来回那么多佣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各做各的事。

沈拂最终停在花圃,哭声戛然而止。

没有找到哭声来源,却是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柳雪正朝着这边走来,见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眼眶湿润,鼻头有些泛红,瞧着像刚刚哭过。

沈拂:“是你在哭?”

柳雪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

沈拂递过去一张纸巾。

柳雪不好意思道:“让你看笑话了,想到就要嫁为人妇忽然有些害怕。”

沈拂安慰道:“很正常。”

然而他很清楚,那哭声细弱,相当稚嫩,更接近小孩的哭腔,绝非柳雪能够发出。

两人说话没多久,柳雪就被佣人叫走,沈拂独自站在原地,盯着花圃看了许久。

白天不适合做见不得光的事,一直等到深更,沈拂才溜过来,将鬼爪扔到里面,“别伤到根茎,去下面看看有什么。”

鬼爪对着他,中指向下。

沈拂不动声色威胁:“做铲子要比回到画魔手里好得多。”

‘画魔’两个字对鬼爪有很大的威慑力,顿时乖乖履行刨地的指责。

它从最角落一路往下,速度堪比老鼠打洞,没过多久爬上来,爪子抓着一根骨头。

沈拂顿时明白花圃下埋得是什么。

奇怪的哭声又一次回荡在耳边,黑暗中,啜泣声几乎包围了沈拂,小女孩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没有让人觉得恐怖,反而十分心酸。

鬼爪再次往返,将一枚玉佩取了出来。

生肖玉佩,按照属相推断,今年刚好是死者的本命年,结合哭泣时的声音,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应该正好十二岁。

年轻生命的逝去总是让人感到惋惜,埋骨于此,多半死于非命。

鬼爪重新将骨头埋入,填土恢复花圃原貌。

沈拂隐隐有感,白日里柳雪并不是碰巧路过。

一夜哭泣声未停,沈拂却也睡了过去,睡前不忘将伞遮在床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边就有些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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