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安回头,之前仿佛全世界都按下暂停键一般的寂静被身后三名男士高亢的叫喊声打破,随着尖叫声响起,小男孩原本十分圆润的嘴慢慢像两边凸起一些弧度,像是有了真正的嘴巴的形状。
弧度变得越来越尖锐,原本黑洞洞的嘴里也闪现出点点白色,那是尖利的牙齿。
时安当机立断,伸手便要将小男孩抓住,谁知握住他胳膊的一瞬间,手里冰冷的触感化成了一缕青烟,小男孩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经过这一遭开门杀,尖叫三人组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白白熟练的找胖胖求安慰,干饭人和辣鸡游戏熟练的抱团取暖。
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谁也不会愿意第一个爬上18楼。
时安确实不怕这些所谓的鬼怪,但是这种冷不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恐怖场景,还是会让她的心跳快几拍,不过她恢复的相当快,甚至还有心情去细细观察这个小男孩。
直面开门杀后还能保持淡定的时安,形象瞬间在众人的心中拔高,从原本一米六的温婉美人,演变成了身高两米的怪力女侠。
只见怪力女侠平淡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在俯视无知而愚蠢的凡人(时安: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随后一个灵巧的翻身,进入了18层的范围。
并不知道自己在众人眼里已然惊为天人的时安转身蹲下,向电梯里的人伸出手,原本让众人觉得有些软糯的声音此刻仿佛也变得孔武有力起来,“下一个谁上?”
五个人你推我搡,最后终于定下了进入十八层的顺序,从前到后依次是辣鸡游戏,胖胖,白白,干饭人,跳跳狐最后。
最后的跳跳狐在众人的帮助下从电梯中爬了出来,他的第二只脚刚离开电梯,电梯仿佛被按到了什么开关似的,突然猛地一下合住,两侧的门砸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已经上到18层的尖叫三人组又吓得哆嗦了一下。
跳跳狐拖着自己劫后余生的腿,在地上缓了几秒才站起来。
从电梯出来就是这个公司的办公区域。
由于是开的应急电源,整个办公区只有正中间的天花板上有一点亮光,是一颗小小的led灯泡,灯泡的亮度很低,堪堪只能照亮周围一两米的范围,再往外,以正常人的视力就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不规则的黑影。
而整个办公区是一个差不多1米x7米的长方形区域。
灯泡的正下方是六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都不相邻,杂乱的摆放着,上面满是灰尘和蛛网,还有一张办公桌是倒下的状态。地上零星散落着纸张、摔碎的只剩下泥土的小盆栽以及五颜六色的宣传册。
左右墙边依稀能看到半人高的方形黑影,墙上好像挂了东西,又好像没挂。当然,这是其余五人的视角。
而在时安看到的东西比他们要多得多。左边靠墙的方形黑影是一个破旧的老式打印机,打印机旁边挂了个框框,上面写着打印机使用规范,打印机出口还放了几张a5纸。
墙上确实挂了东西,就在打印机的上面,一共有三个大框框,第一个上面写的是员工守则,第二个是公司理念,第三个则是红色加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右边还放了一张单独的办公桌,这张办公桌比中间的要小了不少,而且没有前面的挡板,看起来有点像公司前台接待来客的地方。
桌子离右边的墙壁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之前这里应该有一把椅子。
在桌子的旁边是一扇白色的门,时安没有看到门锁,只有一个门把手,但是门旁边有一个暗的液晶显示屏,下面用九宫格写了1-9,最下面还有一行*#。
正对着电梯的那一面有个双开的大门,大门也没有锁眼,旁边有一个和右边墙壁上一样的显示屏,但是那个很明显被砸坏了,看来目前唯一的出口就是右边的门。
几人来到灯泡底下的那几张办公桌前,其中三张办公桌上面都是空的,包括倒下的那张。
另外两张办公桌上,有一个旧台灯和一张便签纸。便签纸被灰尘和蛛网覆盖,一开始都没人发现,是时安感觉那张桌子的桌面不太平整,走过去把灰尘扫开,这张便签纸才显现出来。
白白和胖胖在一边搜查另一张办公桌,时安拿着便签纸正准备看,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青灰色。
跳跳狐拿着旧台灯摆弄了一下,“这是充电的台灯,我看看还能不能用……”,说着,跳跳狐找到了隐藏在台灯侧面的开关,按了下去。台灯发出微弱的亮光,看样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干饭人一身的亮片在这种有着微光的环境下十分显眼,他有些嘚瑟的拿胳膊撞了撞旁边的辣鸡游戏,“我这身衣服来打密室副本实在是太合适了,既能照明,又能让你们随时都能看见我在哪,简直完美。”
辣鸡游戏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回道,“是啊,鬼要是想吓唬你,都不用自己打光了。”
干饭人条件反射地幻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这是其实是胆子小的人的通病,越是胆子小,脑子里就越是控制不住的要幻想那些恐怖场景。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吓自己。
突然,干饭人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自己一下,熟知各种鬼故事的干饭人当即僵住,绝对不能回头!
他求助地看向对面的跳跳狐,结结巴巴的问到,“你你你……我我……我后面……是啥?”
时安有些无奈,这人的胆量实在是小的有些过分了。
“是我,我是想说……”时安话还没说完。
原本听见时安的声音而松了一口气的干饭人回过头,他满身亮片反射的微光正好打在时安的脸上,干饭人刚松下的一口气还没放回肚子里,立马又提了起来。
他一个箭步窜到了对面的跳跳狐身后,慌乱间将跳跳狐手上的台灯扫落,“女侠!求你放过小的吧!这样在后面突然出现是真的会吓死人的。”
时安拍干饭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在干饭人喊完这句话之后她才把自己还未说出口的话说完,深咖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光。
“……我是想说,你旁边的桌子底下,正好藏着刚刚那个小孩子。”
躲在跳跳狐后面的干饭人和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离时安指的那张办公桌并不远的辣鸡游戏瞬间瞳孔地震。
而此刻,那盏被干饭人慌乱间扫落的台灯,正好稳稳当当的以一个十分完美的角度停在那张藏着小孩子的桌前。
白白抱着胖胖在一边作壁上观,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坚决不主动作死。
已经显而易见了,此刻谁去捡这个掉落的台灯,谁就会再一次面临小男孩的贴脸杀,气氛一时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