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部门?!
协助调查什么?!
李慕妍以为他们俩人是要带自己走, 结果是杵在门口,一副你咋不领我们进去的模样,登时是狐疑的看着他们。
她没让开门,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怎么能随便带进去, 况且也不知真假……
于是被挡在门口的两人, 就这么见这位女同志岿然不动还满眼警戒的看着他们。
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同志微微皱起眉,就要出声。
旁一名小年轻忙拉住同僚, 客气说:“李同志,我们是来自党部中央的保卫部门──单位前身是军事检查院,目前收到举报信前来调查, 因为你曾经与被举报者有过接触, 这才需要你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
“有证明文件?”其实,李慕妍是有些信了, 不过有证明文件的话,她会更安心与乐意。
中年人微皱的眉登时拧起, 小年轻也跟着皱起,两人眼神与面部表情无不透出‘你在找麻烦’等字眼。
李慕妍只好解释,“既然你们是来调查的, 该知道有些人被迫害的深,戒备心重点是自然……”
闻言,两人皱起的眉都因明白有松开。
李慕妍就见两人翻着身上的包, 小年轻拿出了份文件给中年人看。
“就一眼行吧?”小年轻问。
“行吧。”中年人回。
于是递过来的证明文件上, 除了他们所属的保卫部门章记, 还有他们俩的名字与被举报者,李慕妍只来得及瞥到‘白’字,他们就将文件收回。
“文件纯属保密资料。”
李慕妍表示了解,这下也不挡在门口了,将人请去厅里坐,也端来三杯开水,两杯给他们,一杯给自己。
“刚好烧了热水,天凉喝点。”
两人来自首都,平时也没少被冷过,可和大昆这能冷成冰棍的地方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因为就适才外头说话的一会功夫,已是让人冷的受不了了,这会一看到冒着热气的开水,无不感激的道了声谢,赶紧触碰温暖的瓷杯杯身,暖着冷的快没知觉的手。
看着他俩动作的穿着的衣服,李慕妍莞尔也觉真勇士。
北方天气本就严寒,尤其是快过年这时,整一个天然冷冻库,每天睡醒都在起身跟赖在被子里挣扎,而起身后就得里里外外穿好几件,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保暖帽子面罩围脖手套都不能少,否则……她有次边出门边带手套,结果被冷风一吹,那种刺冻入骨般的灼人感,简直不要太美好。
反正在外头基本是包到剩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所以看着两人就是帽子围脖,厚外套穿着一点也不臃肿,便知是冷的不能自己了。
抿了几口热茶,缓和了那股冷劲后,两名干员终于让冷懵的脑子清醒过来,开始拿出纸笔与说着话。
小年轻姓赵,他从包里拿起笔纸后,中年人说什么他便写什么。
中年人姓汤,问话简单直白,毫不啰嗦的先道着有人举报了白秀凤,做为与白秀凤接触过的自己,希望能回答他几个问题。
白秀凤被举报?
什么名义被举报的汤干员没说,只问,“当初李同志北上到家后,屋里是不是有个叫杨雪的女同志?”
“是。”
“那么事后杨雪可有在出现你面前?”
“没有……她出事了?”
“没有。”汤干员显然不喜欢他问话时被反问,一时就垮着唇角,接着问:“侯子国住院时,对他的症状你能详细告诉吗?”
“行的,我和男人过去探望时……”
……
另一边,李慕妍配合保卫部门调查的第四天,已是完成任务,将东西交给首都军区的人后,准备回大昆的邵承军,被两名自称首都保卫部门的干员带去了某一栋屋子里问话。
他被问的问题与李慕妍被问的差不多,但又更仔细了些也多了与白师长有关的事,甚至连他调任后出什么任务,危险程度都问上。
邵承军也不是没受过问话审讯方面的培训,所以在对方问了这些话时,虽然不知最终结果是什么,心里却是隐隐知道,有人要下马了。
且,还不少。
问完了话,两名干员其中一名先行出去,留下那位让邵承军挑了眉,对方也于这时松下了严肃表情。
“没想到你这小子混的这么惨!还能被人弄去鸟不生蛋的大昆!”
眼前男人是昔日的同僚,还是竞争关系那种,邵承军本以为对方是想数落自己,没想到是……这话里透出的意思,耐人寻味。
哪怕心里很想知道怎么回事,邵承军还是稳如泰山,不动声色反问,“什么意思?”
也是他这副老神在在样让人看不出心思,男人暗地里撇嘴,严记着上头交待,就没扯皮浪费时间,直道:“你这次调任有问题,本该是去首都的,但被拦了胡去了大昆。”
“说清楚。”
“顾老那阵子刚好动弹不得,没能调查是怎么回事,直到顾老的事有了明朗的转机,看守的人宽松了,就让人查说怎么回事,我这刚好有人递了举报信……”
……
所谓举报信,来自大昆区的一名叫黄士正的老军医所写。
内容提及了白师长近年来拉拢不少人的名单以及一言堂详细状况,对于无法拉拢的人进行分化或是派以重任使其无法达到,降任或是出事住院,最后退役等激进手段达到全体上下铁桶一块的目的。
其当军医的女儿也参与其中,共同迫害了不少年轻有为的战士官僚。
至于他……
说这话时,同僚一脸想笑又同情的道:“你被白秀凤给看上了,白师长进而调了你的资料看过后,就将你给拦了过去……啧啧啧,魅力无边哈!”
“不过呢,你更绝,一过去便提交了恋爱报告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这脸打的,可真疼呀!所以才又发生杨雪跟侯子等事,而现在又派了个任务。”话到这,男人见他没反应,不禁好奇问,“难道你没发现这次任务有多艰巨?”
有多艰巨……他当然知道。
混进敌国窃取情报,联系能帮助的人与几个合作的干员先后失联,要不是他归心似箭又多了几个心眼,早早拿着东西走人也擦着痕迹,这下还不客死异乡。
不过这种事哪能说给曾经的劲敌笑呢,自当不语的瞥着对方,看他能不能笑岔气来。
“哼!真无趣!就你这性子也能娶到媳妇儿。”
邵承军可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说到媳妇儿的事,登时不再沉默的反唇相讥,“是娶了也有孩子了,怎么的你还没?”
微扬的声线透着一丝得意与嘲讽,听的男人微诧也闷堵。
哇擦,得意什么!
想当初老子是多么混的开,你这傻愣小子……男人心里一阵唠逼话,然而思维这么一个小跑,忽地意识到自己当初混得开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光棍儿,人家都有媳妇孩子了,他还真是拍马都赶不上时,一时闷的不想说私事了,又将话题拐回正题。
“白师长跟白秀凤的事基本证据确凿,下马前的腥风血雨是必然,大汰换前,这阵子你就当作不知道的继续你的事,至于能不能再调回首都,顾老说等白师长这事结束再说。”
邵承军沉默了会。
才问,“写举报信的黄士正隐忍这么多年才爆发,其间的受害者……”
未尽的言语让人一听便知意思,男人当然懂,嘴角不禁扬起了讽刺,“那姓黄的老军医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忍这么久就是为了一口气拉白师长下马,可惜了那些战士……”
“不过认真想来,黄士正这么做也有道理,那时的一言堂,整师团几近白师长的人,他不这么隐忍不发,蓄积罪状的求一击必杀,白师长就有可能打回了翻身仗的令他自己被倒打一靶,这事便也没法定论他做的是对还是错,总之于国家而言都是损失,所以不用多想,就看上头怎么处理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男人口渴的拿水喝,也问起了他最感兴趣的问题。
“与其关心别人的事,你就不关心自己能不能调回首都?”
邵承军睨着男人,唇角为之上扬,用了句笃定又让人觉得十分欠扁的肯定声音道:“不是还有你跟顾老吗?你们都不急了我急什么?”
男人:……
好样的……还是一样贼精明,精明的让人郁闷!
话到这,已算是谈完了事,男人也不想再废话跟一个会处处打击到他的人相处,再一次提醒邵承军白师长这事就是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然后小声又谨慎道:“上头就要有大动作了,安份守好自身本份!”
说罢,这才真的放人离开。
邵承军离开军区时,时间离他被请进军区时,已是过去了两小时。
所幸这位同僚还有点人性,知道他是完成任务就要坐上火车回大昆,便也派了名jun同志开车送他一趟,所以到火车站,直到他坐上回大昆的火车时,还不至于错过了火车。
一会,火车鸣叫过后行驶开来,偌大的铁轨铁轴撞击声响随着乎啸而过的风渐微。
他听着这声,思绪因整理所得消息而发酵,那抹在同僚面前没表现出来的情绪,这会也转成了浓浓的郁闷。
任谁好好的升迁调动,从首都的中校副团职成了偏远边境的少校副营长能平心静气?
哪怕他对升迁的事向来抱的是努力便是,可得知此次调去大昆全因白师长的私心作祟与白秀凤的看上时,只觉是够恶心人也让人郁闷的,只想问他们父女俩到底把天|朝战士当什么了?
一想到这,就想飞至白师长面前将人揍上一顿,看能不能消气!
不过再大的气对一向冷静自制的他只是一时,情绪一过,想起在家等着自己的娇妻,回去后就能搂着暖烘烘的她,那心恨不得现在人就在大昆,就在家里,就在她身前──抱着她问,有没有想他。
跟自己一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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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保卫部门的对话属于需要保密的事,一旦宣扬,很有可能让人听得风声的人跑了,熟知轻重的李慕妍便没多事的和他人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