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走了好半日,不如坐下来歇息歇息,喝口茶。”
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小案前,案桌上摆着一架小炉,炉上煮着茶。
闻听男子的话,大腹便便,急着满脑门汗的韩王,忍不住抱怨:“哎呀,张司徒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喝茶,董翳的军马都打到城门口了。”
韩王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盟军的几位诸侯都聚在会稽,或护卫怀王,或分兵东西二路大军,进军关中,他韩**马还未得到调令那是因为,韩国这边一直有秦军在侧,韩王自己顾自己都还来不及。
他急急忙忙的顶着会得罪砀军吕雉的风险,也要把张良要回来,就是想着要回张良后,除了帮他处理政务以外,最好想办法把那股子秦军给灭了,不灭,打回去也成。
韩王没多大志向,要是能光复故国,他死后也能挺胸抬头地去见韩国列祖列宗。
可现在别说故国,要是董翳大军破了城门打进来,他韩国皇室一脉都要被连锅端,到时候别说抬头挺胸,他都得捂着脸下去。
“唉。”韩王想着就心烦,重重叹口气,一屁股坐下。
张良嘴角含笑,将一杯茶递上。
韩王想都不想接过就一口闷。
见此,张良轻笑摇摇头:“王都城门董翳是破不了的。”
“当真!”
韩王如此心焦,除了清楚知道韩国兵力外,还有就是因为,自从董翳围韩,张良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态度,实在是让他难以心安。
张良又为韩王满了杯中茶,看他这慢条斯理的样子,韩王真心急的直擦汗。
“董翳大军,不出意外,今夜明晨就会攻破,王都城门。”
“什么!”韩王惊得跳起来,他这个体型,还能跳起来,也真是难为他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张良羽扇安抚的对韩王扇了扇:“韩王莫急,张良所说的是不出意外,可若是有这意外呢?”
韩王道:“你的意思是,今夜会稽的援军就会赶来。”
张良摇头:“这个恐怕很难。”
“据我所知,怀王封砀军吕雉项军项羽,分别为定安侯武安侯,两人抽签分东西二路大军,进攻关中,怀王许下承诺,谁先入主关中,谁便封关中王。”
“两军相争,韩王的急救信件只能送往会稽,会稽军马皆是各方诸侯所留,护卫怀王安危所在,怕是不能分些兵力来救韩国。”
“这么说的话,韩国岂不是要亡。”韩王如遭雷击。
“除非……”
“除非什么。”韩王如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着张良,急切问道。
张良目光落在面前茶盏上,语调平淡,轻缓开口。
“除非,东西二路大军,有一人来救援。”
他的眼前闪过一道身影,很浅,却让人无法忘记。
韩王身子微晃,跌坐在地。
他觉得彻底没希望了……
指望东西二路,张良都说两路大军在争关中王,谁还会浪费时间来救他韩国,关中王和一个韩国来比,实在是不足一提,被董翳占领的韩国还可以再打回来,关中王只有一次机会。
孰轻孰重,谁都会明白怎么选择。
·
“报!”
“将军,董翳大军正在攻城,王都城门岌岌可危,预计,天亮之际,王都城门将会被攻破,韩国失守。”
韩国王都二十里外,砀军扎营,有斥候来报前方情况。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从董翳军后包抄,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觉得不如直接杀过去,韩王得到消息,正好和我们来个前后夹击,把董翳包抄在内。”
砀军众人,纷纷提议。
思央摆摆手,他们停下讨论。
“既然选择暗中前来,此时还非是暴露的好时机。”
思央道:“韩王都此地,并非围军包抄的好地方,须得计算一番。”
“那将军的意思是……”萧何不解。
“传令下去,即刻灶饭,饭后点兵,潜行往王都行军,军中不可点火把,需在城破之前,抵达王城外侧潜藏,曹参分一队军马押后,投石机准备。”
思央点了点案桌,冷冷道:“今夜必要,活捉董翳。”
众人眼睛一亮,齐齐应道。
“喏!”
·
“香姬啊,你要是见到韩信,一定得劝劝他。”
这边刘邦护着香姬在追项羽的西路军。
思央也没真想真靠刘邦把香姬护送过去,实在是不相信他的武力值,所以还派了两个人跟他一路同行。
其中一人还是刘邦的表弟,殷盖。
夜晚歇息的时候,刘邦对香姬苦口婆心地说:“他与其做个伙夫,还不如来砀军,我看将军一直都很欣赏他,还想见见他。”
“你也别误会,我不是说项老弟的军营不好。”
刘邦叹口气:“我就是觉得,项老弟有时候太冲动,这次分明就不管韩信的事,你说好好的人,让人家去当伙夫,肯定是不乐意。”
那日韩信大骂项羽,刘邦可是在旁听着呢,他可算是捏了把汗,生怕项羽把韩信一剑给杀了。
香姬若有所思,摇摇头苦笑:“韩信自幼熟读兵书,项将军起义,连连大胜几场,他几乎是跋山涉水的去战场,去参详项军如何调兵遣将,他是真的很崇拜项将军,一直都想在他麾下作战。”
“我知道,我知道。”刘邦再清楚不过,韩信多少还是因为他才去的项军。
与香姬说这些话,刘邦也有点小心思,在他看来,反正项老弟也不是很满意韩信,否则就不会让他当个伙夫,而韩信呢则是怀才不遇,他们家将军又似乎对韩信很感兴趣,那不如还是让韩信投来砀军,岂不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