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忠心婢4(1 / 2)

简陋的院落,仍旧杂草丛生。

楚然扇着土灶的风口,熬着谷糠。

她没有打扫院子的闲心,可随意打扫着,这院子便变了样子。

水井旁收拾的干净利落,她要梳洗。

晚上有蚊虫飞到屋子里,烦不胜烦,她便寻了些草纸,将烂门破窗糊好。

她打地铺,屋子地面更是清扫的整洁。

多少看起来像个住人的地儿了。

“咕噜咕噜——”谷糠冒着泡,冒着热气。

楚然盛了两碗,一碗晾在一旁,一碗自己喝了。等吃完,另一碗也凉了,她端着便朝屋里走。

她是真不喜欢给柳郁喂药、喂饭,这半个多月来,每一次喂他,都像打了一场拉锯战一般。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归根结底还是强上最管用。

“吃饭了,相公!”楚然一进屋看见床上的男人就笑开,虽然不喜欢喂他,可她喜欢的她叫他“相公”时,他那恼怒又不愿搭理她的纠结表情。

“……”果然,今日,柳郁仍旧眉心紧皱,闭着眼看也不愿看她。

楚然打量着他,这半个月来每日换三次药,他脸上的伤口结的痂都开始褪去了,样貌是真的俊,只有额角,那一剑伤不浅,怕是要留疤了。不过她额角也有个疤,还打趣过这是“情人疤”,奈何柳郁不理她。

他身上的鞭伤也开始消去,心口旁的剑伤只结了一层痂,还没好。

还有“小柳郁”,在小棺材的精心呵护下,皮肉已经连接了大半。

这段时间,柳郁的手臂和腿已经可以慢慢动了,只是还不能用力。怕是再过半个月,她就再不能硬灌他汤药了。

“自己张嘴还是我来?”楚然问的言简意赅。

“……”柳郁一动不动。

楚然习以为常,走上前,捏着他的脸,就着他微微张开的口,将谷糠强灌了进去。

柳郁被她粗鲁的动作呛的咳嗽几声,面无表情:“将来你必会因今日救我而后悔,我定会……”

“手刃了我。”楚然替他接过话头,顺手拿了抹布将他嘴边流出的谷糠擦去,“你说过了。”

“……”

楚然将碗放在一旁,拿过伤药膏。除了喜欢看柳郁表情纠结外,给他上药也是最喜欢的。

最初他动都不能动时,每次涂药都挺尸闭眼,如今他能动了,每次涂药,身子都像烧熟的虾子,躲不开逃不掉,愤恨又莫可奈何。

果不其然,今日也是。

楚然习以为常掀开他身上的薄被,涂上身还好,他只气的胸膛起伏极大,待涂到下半身,他便几次想逃,楚然直接伸手抓着他的腿将他捞回来。

不用抬头,楚然也能感觉到柳郁在阴狠狠怒视着他,眼里的冷冽恨不得将她冻成冰渣。

涂完了,楚然抬头,对他“友善”一笑:“这么凶,‘小柳郁’可比你乖多了。”

柳郁愣住,继而反应过来,眼底大怒:“不知廉……”话没说完,却见楚然已经扭头刷起碗筷。

他死死盯紧她的背影,时,正夕阳西下,窗影斑驳,他一怔,而后闭紧双眸,再不愿多看她一眼!

窗台子上,小棺材看了眼床上闭眼的男人,伸了个懒腰:“你不会忘了任务了吧?”十多天除了领饭食,再没出院门一步。

楚然望了眼手腕上的红线:“怎么会。”

“那你……”小棺材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乐不思蜀了?”

“……”楚然将洗好的碗放在一旁,“让凌九卿爱上我,并不一定时时出现在他眼前。”

“嗯?”

“他残废了五年,这五年来,只有原主看过他的膝盖,别说白绵绵,卫风都未曾看过。”否则,她去找凌九卿激怒他那晚,卫风要冲进去救驾,他不会那么狠厉的要任何人不准进去。

“所以他才会讨厌楚然?”小棺材懵懂。

“讨厌?”楚然笑了笑,不置可否,“与其说他讨厌原主,不如说讨厌曾经的那段耻辱时光,只不过他将那段耻辱时光的知情者全都杀了,活着的原主便成了他的泄怒对象。”

“……”小棺材仍旧一知半解。

“凌九卿只会在一人面前自卑,”楚然笑容淡了几分,“他的过往肮脏血腥,他本应该在自己所爱、纯洁干净的白绵绵面前自卑,可他没有;高高在上的他只在身份卑贱的原主面前自卑……”

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止了话头,楚然拿过一旁的抹布擦擦手,望了一眼小棺材:“不过你提醒的也对,是该去刷刷存在感了。”

说完便要朝门外走,走了一半又想到什么,倒了碗水放在床榻旁,看了眼闭眼不语的柳郁:“我今晚怕是回来的晚,渴了自己解决。”

话落,柳郁睁眼睨了她一下。

楚然新奇,眼珠一转,弯腰暧昧的凑到他跟前:“相公,我去勾搭别的男人,你在意吗?”

“……”柳郁重新闭紧双眼,再不看她。

无趣的耸耸肩,楚然径自离开。

……

每月十五,是凌九卿换药的日子。他素来多疑,是以会亲自去府中药堂取药。

楚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药堂离着食房并不远。

王府的下人,都是机灵的主儿,如今楚然的处境,说是万人嫌也不为过。每次取食,那些人或明或暗的嘲讽、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面上一派平和。

今日,正是十五。

楚然一直在等,等到轮椅出现,走到不远处的药堂时,她方才现身,走到食房。

仍旧是孤零零的两个馍,今日连咸菜都没了。

以往她不在意便拿了走了,今天却不能,所以,她拿着馍,看向那大厨。

“看什么看?”大厨被她瞧的心虚,声音粗嘎。

“菜呢?”楚然问的平静。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