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见景穆帝没什么事儿了,抬步已经走到了殿门口,景穆帝到底还是叫住了他“这次的事情,你办得不好。”他在心里纠结了许久,进殿前就在想要怎么开口,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口了。
“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李傲停在门口,看着他笑,那笑不达眼底。
“你伤了袁御闺女,即使医治好了,也算是和他结下了梁子,如今在殿上又如此羞辱袁渊,袁家算是得罪狠了,你刚回荣里就得罪了袁家,这对你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除非袁御一家愿意出面和解此事,不然你以后在朝堂便是举步维艰了,但凭借朕对袁御一家的了解,他们最是帮亲不帮理,况且此事占理的是他们,要想让他们松口,难。”景穆帝坐在龙椅上,缓缓开口,眉目间满是忧愁。
“儿臣可不觉得,父皇要赌上一赌吗?”李傲站在殿门口,看着坐在皇位上的景穆帝,眼底冰凉,丝毫不像是在看父亲,也不像是在看上位者,情绪莫名。
“赌什么?”
“赌我不靠任何人就能登上这至尊之位!”
此言一出,景穆帝不怒反笑,李傲如果想要皇位,他大可以立刻退位颁诏,但是朝臣会不会接受他,不是一纸诏书能够决定的,取决于李傲自己。他之前担心如果强行将他推上帝位,他会不接,又或者是成为昏君,他到底是皇帝,心中装的不只是小家还有天下万民,他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废黜太子,将皇位给李傲,但是将天下万民交给一个毫无野心的皇帝,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如今李傲表现出自己有对皇位的野心,他应当是最欢喜的,只是如今这局面让他很是忧心。
……
李傲回到自由雪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祈辰进入房中的时候见到的李傲,是沐着月光,把酒饮醉的样子,一袭绿衣,桌上放着流清月盈,在月光的映照盈盈生辉,不过,他跟着主子那么久却是从来没有听见过笛声。
“主子,属下刚刚去检验了一番后院之中那些人的身手,全是个顶个的好手。”祈辰向李傲汇报道。
后院之中的那些人就是所谓的李傲的贱妾,原来李傲借用这个名头,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训练了有素的暗卫,府中妾室多,奴婢多,小厮多,都是李傲招揽人手的方式,掩耳盗铃罢了。
“他们跟你的身手比如何?”李傲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酒杯,眼中似是一片茫然,又或是一片清明。
“属下略胜。”祈辰仔细回答,他深知主子的谋算,做事看似糊涂胡闹,实际上最擅长伪装筹谋,杀伐果决,明明拥有顶好的医术,却怀有一颗厌世心。
“不够。”李傲眸子一冷,“明日便让他们都去地牢滚一圈,活下来的以后就由你亲自训练。”
“是。”祈辰并未出去,似乎有话说,李傲也不询问,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祈辰开口“主子,属下不懂为什么要告诉陛下您的谋算……”李傲喝了一口酒,看着祈辰。
这话本就是界越了,祈辰也不敢奢求主子会有答复,正准备退下就听见李傲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没想好该不该争,要不要争,本来说出来只是想迷惑别人罢了,如今,倒是把自己搞糊涂了。”祈辰听着他的话,云里雾里的走了出去。
李傲何尝不知今日与皇帝说的话他本不该说又或是不该今日说,他心机深沉,要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内生存,又心系着杀母之仇,还要与假惺惺的父皇虚与委蛇,导致他的心思缜密,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本可以就此云游天下,奈何旻贵妃的死让他发现了一点端倪,旻贵妃为人最是和善,又身体康健,除非人为,否则她该颐享天年,又这么巧,明姑出现在了姻缘庙,好像一切都是天定,兜兜转转他又回了荣里。
他的母妃容妃本是景穆帝的结发妻子,奈何在登帝位的时候,需要皇后一族的扶持,这才没有立他母妃为后,但是听宫中娘娘们所言,景穆帝是真心喜欢容妃的,正是因为这样他不相信景穆帝真的相信母妃死于难产,毕竟容妃没有任何的伤病,身子也算康健,就连年幼的他都会去查母妃死去的真相,景穆帝却无所作为,那么最直接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原因,他不敢去查!这才是李傲最不理解的,心爱的女人死了,为什么他会无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