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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孩子们那一事之后江舒瑶的孕吐神奇地消失了, 情绪也不跟之前那样变化无常了, 除了肚子里怀着块肉,基本是没啥特殊感觉了。
这样也好,这样江舒瑶便感觉自己还是清醒理智的, 日子也就能跟往常一样过了。
倒是她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程婉婉来她这儿的频率更高了, 作为同样怀孕的, 现在两人倒是能聊聊一些孕期的话题。
只是聊了聊也不能真的聊的太畅快,因为江舒瑶这胎其实怀相是挺好的, 孕吐期又过去了, 基本没什么折腾了,而程婉婉真的是在折腾, 不能怪肚子里的不安分,就是她自己本身身体不好, 后面又吃了那虎狼之药堕胎伤了身体,能怀得上就是侥幸, 还想要怀的好好的那是不可能的,这怀孕以来,往医院走的次数就不少了,幸亏部队医院对烈士遗孀有优待, 她住在部队里怀着遗腹子, 那看病的钱基本都报销了,这一胎也是部队帮着安胎了。
唯一要说幸运的就是,即使这么折腾了, 检查的时候肚子里发育的还是正常的,安安心心遵着医嘱养着,努力争取足月出生,别太早儿指甲盖啥的没长全就出来,那才真的叫折磨。
程婉婉看江舒瑶这怀孕了还跟平时一样,也是很羡慕了,偶尔说着说到自己,都免不了唏嘘几声。
但她现在起码是知道分寸好歹的人,虽然忧郁也没那么不懂事,不会说江舒瑶怀的好就说些不懂事的话,还是能聊的下去的,再讨论点儿别的事,大半晌功夫也就过去了。
这慢慢相处下来,江舒瑶也觉得跟程婉婉还是能相处的好地,一起读读报念念书泡泡茶做点小点心吹个口风琴,小日子还是不错的。
新历一月份过去,春节马上又要到来,这一年江舒瑶没出部队去买年货,怀着肚子总是要小心的,过年人儿多,她也就不去挤这个热闹了。
不过方芳表姐去了,跟周小花嫂子程嫂子他们一块儿去的,带着铁柱树根两个孩子,一块儿坐车出门去,瓜果零食先不说,江舒瑶要求买的主席画像是红宝书倒是给买了回来。
从去年《海瑞罢官》开始,报纸上传出来越来越来的政治斗争了,部队里虽然风平浪静,但是收音机和报纸上的内容都表示一切都不平静,在这风平浪静的部队外面,国家首都政治中心那儿,斗争已经开始风起云涌了,被批判的,被撤职的,文化运动已经初见端倪。
江舒瑶只记得一九六六年是文化运动的兴起时间,但是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革命呢,在正式爆发之前,准备斗争从来不少,从报纸上收音机里知道的消息来看,恐怕是从去年年末甚至更早开始,这革命就已经在酝酿了。
址城之所以到如今还风平浪静的,并不完全是它是部队的缘故,而是一来这儿离政治中心远,暂且还没被波及到,二来发生了出兵抗#援越的事,址城是被派出去的部队,忙着上战场,自然就没时间搞斗争。
这样说来,如果上战场的不是有郝援朝的话,江舒瑶真觉得址城被派去抗#援越还是不错的。
买了主席画像和红宝书,就把画像贴在大厅的墙上,一眼看过去便能看见,红宝书就放在书架里,每天翻一翻读一读,好像以后出门买个东西都要先讲句语录的,提前看一下不妨事,顺道也教教孩子们,没准还会用到。
江舒瑶有了上辈子记忆,但能记住的,其实也就这么点,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那真的是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见着拆招,她是庆幸自己没政治成分问题的。
一九六六年的春节郝援朝没有回来,这是到这个世界郝援朝第一次没跟她一块儿过年,有些不习惯,孩子们亦是不习惯,往年这个时候家里头有他在会觉得鲜活很多,冷不丁的不在,过年的喜庆都觉得少了许多。
不过他没回来年还是要过的,依旧是早早儿洗完澡吃完年夜饭去拜年,穿着新衣裳挎着小布包,一群儿小伙伴这家拜个年那家拜个年,今年长教训了,见到大人要捏脸萍萍安安就躲,坚决不让自己的脸落入别人手里!
而周小花嫂子家的强强壮壮哥儿俩今年也拉着栓子驴蛋哥哥的手来拜年了,这两小家伙没辜负詹红军给取的名,生的时候在野外生的,身子骨却依旧强壮,能吃能喝,吃嘛嘛香胃口好,还会长,虽然没萍萍安安那么白(见天儿被驴蛋四处遛能白哪儿去),但是虎头虎脑的看着也是很讨人喜欢的,笑起来随了周小花嫂子,眉眼儿弯弯的看着就心宽有福的,也遭了不少婶子的疼爱,又没经验的,一圈儿下来脸蛋儿跟抹了腮红似的,有的吃还忘了疼,也是很心大了。
在这一点上,跟树根很有话题聊。
白天儿遛了一圈,晚上也困,没法守夜了,孩子们一困去睡觉,江舒瑶就觉得心里莫名泛酸,回想起往年,就更难受了。也不想守夜了,收拾收拾大家伙儿一块儿睡觉去,设个闹钟,到点儿起来放个鞭炮就得了。
歇得确实是个早。
这边歇得早,却不知道隔壁屋子又闹腾起来了,赵月如真的是生命不息找茬不止,自己不痛快也不愿意让别人痛快。
陈政委不在家她就是老大,爱咋整咋整,放肆的很,半点不知道悔改的。
晚上让陈春草他们包饺子准备守了夜时候吃,陈春妮不知道是手冷还是怎么了,不小心饺子皮没拿稳掉地上了,赵月如看见了就发脾气了,挥过去就是一巴掌,让她自己捡起来吃掉,看她还张不长记性。
生饺子皮怎么吃?还掉在地上沾了土了,赵月如真的是半点不给孩子留面子,四处儿找茬,谁还没个手抖呢,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陈春妮没动,低下头不说话,让赵月如看了气又拍了好几下她的脑袋,最后陈春草求情,这才了算,自己起身不包了,让她们包,包好了到时候快零点的时候煮了再叫她,她睡觉去。
没有发现她转身走的时候,陈春妮抬头怨毒地看了她一眼,眼眶发红却没掉眼泪。
大年初一照旧不用待客走亲戚,在家里爱怎么玩儿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