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鞭炮险事(1 / 2)

064.

一小篓子猕猴桃还没成熟, 捏着很硬, 还要放一段时间才可以吃。

不过树根对没吃过的水果抱有好奇心,想要立马吃一个,郝援朝使坏,跟他约定剥一个必须要他自己吃掉后, 洗干净削皮让他咬了一口,然后树根整张脸都皱巴起来了, 酸得他牙都倒了, 捂着嘴要吐不吐的,最终还是护食之心占了上心,咽了下去没吐出来。

郝援朝在一旁很放肆地笑。

铁柱悄悄叹了口气,他的弟弟咋有点傻的感觉,被二叔坑了那么久还学不精!

无奈地想要把猕猴桃一分为二,他替他吃掉一半,结果树根忽然往地上吐了一下,“我吃到小石头了。”说完感觉不太对,郝援朝和铁柱都盯着他的嘴巴,又往他刚刚吐的位置看过去,哪里是沙子, 分明是一颗牙齿。

“张嘴看看。”郝援朝检查了一下, 掉的是上门牙隔壁那颗牙,自动脱落的,没有出血。

“要开始换牙了,没事。”他刚刚还以为真是让猕猴桃给酸倒牙了。

铁柱把那颗牙齿捡起来, 完好无损的,不是蛀牙,放到树根手上,很认真地说,“你要把它丢到床底下,不然牙齿不会重新长出来的。”

树根闻言瞪大眼睛,舔了舔自己缺牙的位置,又看了看手里的牙齿,“我把它种到地里会不会长更快?”

铁柱被问到了,皱眉思考,“可能会?”他不大确定。

从头看到尾的郝援朝:……

最终那牙齿还是被丢到了床底下,等以后再掉的话,上牙齿丢在床底下,下牙齿丢上屋顶,这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上牙齿丢在床底下寓意新出的恒牙顺利向下生长,下牙齿丢房顶上寓意新出的恒牙顺利向上生长,是一种美好的寓意,希望牙齿长得整整齐齐不会畸形。

铁柱的牙齿就换的差不多了,没有蛀牙也没畸形,挺整齐的,这也正常,这年代的孩子没那么多零食吃,不怕长蛀牙。

江舒瑶收养他们之后更是每天都刷牙,晚上也很少给零食吃的。

六七岁换牙的孩子不少,在驴蛋和程嫂子的儿子虎头看到树根掉的牙齿时都笑了,但他们很快笑不出来,因为没过多久他们也开始换牙了,驴蛋的运气貌似十分不好,一开始换牙掉的就是上门牙,一说话就漏风,羞得他自己都沉默了半天,后来习惯了又大大咧咧的,本来不够标准的普通话更不标准了。

都是换牙的,谁也别嘲笑谁。

腊月十六,江舒瑶开始家庭大扫除,年前一次大扫除是必要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要清理,家家户户洗被单洗枕套洗床板擦桌子椅子,河边每天都蹲满了人,水井处用水的也多了。

好在江舒瑶自家有压水井,也不用排队洗衣服什么的,用水方便极了,使唤着大家伙一块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那化粪池也让郝援朝清理一遍,因为化粪池位置靠在赵月如那边,一清理散发的味道也跑到赵月如那边去,又引得她一通骂。

江舒瑶和郝援朝:自觉理亏不说话。

到了年二十五,部队里的年味就越发浓厚了,不少人都在为年夜饭做准备。是的没听错,就是为了大年三十那一顿提前这么多天准备。

“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这样的顺口溜充分印证了这个年代对新年的盼望,物质匮乏时候,年节那顿饭便是一整年最大的指望。

每到春节,城市户口每人能多给半斤肉半斤油,每户人家的购货本上还能多两斤富强粉,一斤黄豆绿豆什么的,比平时大方多了。

江舒瑶一家六口人都是城市户口,她和郝援朝又有工作,能领到不少票券,于是江舒瑶便把属于他们家的票券都用完了,年前大购物,供销社和副食品店的购物大军中都有他们家的身影。

大家拥挤在一块儿买东西跟抢似的,每天供销社和副食店门口的黑板上都会写出有什么供应,或者什么活动,越到年末供应越丰富,为了防止买不到,更是天未亮排起队来,在这点上部队的家属跟其他居民也没什么不同。

江舒瑶也拍过几次队,主要她想买一些平时没有的海鲜干货,又或者新鲜的水果和排骨。虽然这些东西还不像后世那样受人追捧,不过到了年前大家手上都宽松几分,每人买点儿回去尝尝鲜,晚到的就没有了。

她还抢到过大闸蟹和大龙虾,这是来到这个年代后第一次吃到这些东西,实在是因为部队靠山不靠海,海产品只有节假日特殊供应才会有,这大闸蟹和大龙虾还不是活的呢,都是冬天用冰冰冻运来的,份量也不多。

周小花嫂子还劝江舒瑶不要买这个,没个二两肉的,还不如去买鱼。

鱼江舒瑶自然是要买的,但是这久违的海产品她更是要买,每样都只抢到了四个,还好有郝援朝的巴掌大,她很珍惜地把这八个东西做成了八道菜,都弄出花来了,谁叫有可能一年只有一次,明年或许没有呢。

铁柱和树根是不懂江舒瑶这心情的,两人是有什么吃什么,二婶做的基本都是好吃的,这样吃完了还会有另一样,完全不执着。

江舒瑶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会不会过敏麽,结果发现两人都吃的欢快,丝毫没过敏症状,反倒是安安,因为他们现在馋着吃大人的饭菜,偶尔也会给一点儿饭菜给他们尝尝味,哄哄他们的小舌头,却没想到郝援朝只是沾了一点儿蟹肉,安安就起红疹子了,吓得郝援朝和江舒瑶赶紧抱着孩子去卫生所拿药。

也是他们没想到,之前安安吃鱼肉泥都没事,谁知道会对虾蟹过敏。

好在症状不严重,吃了一点点小药粉没多久红疹子就退下去了,就当是买个教训,总比长大后吃多了才发现好。

但日后两小只入口的东西江舒瑶都要慎重,小心试探了,就怕又有什么过敏的。

炸带鱼,炸萝卜肉丸子,炸面果子,做腊肠,晒腊肉,腌排骨,蒸馒头蒸花卷包豆包。大闸蟹和大龙虾事件过后不久,各种要提前准备的年味江舒瑶都带着爷儿三做起来,春节是越来越逼近了,同时也更加忙碌了。

这个年代部队上级要请没回家探亲过春节的下级干部吃饭,也是对他们坚守岗位的一种慰问和鼓励,不过郝援朝这支师队部下旅长团长们没住在部队的少,家属基本都来随军,但他还是随大众请了自己手下的旅长团长们过来吃饭,来的也没空手,还去山上打了猎物。

不是在春季上山打些小猎物是允许的,尤其是年节时候,男人们很少不往山上跑的,打到大猎物就交给食堂,食堂拿来做腊肉,三十那天中午会做给大家吃。小的猎物数量不多可以自己留下,只要不频繁去,没人会说什么。

那天他们收获还不错,还打到一只野猪(用木仓),把那野猪交给了大食堂,拿回来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江舒瑶也不小气,请了周小花嫂子和程嫂子过来帮忙,把这些全做了,给他们整了不少硬菜,最后是宾客尽欢。

把江舒瑶她们给累的啊,都没力气吃饭了。

安慰的是这些人吃饱喝足后都在背后极力赞扬这餐饭和主人家,也是没丢了郝援朝的面子。

这请客吃饭,除了人情往来,其实也是讲究个面子,江舒瑶再怎么不好面子,但是自己用心招待能得到客人的表扬也是件舒心的事。

郝援朝更是体贴江舒瑶,当晚就是各种按摩服侍,夸人的话不要钱似的洒出来,也是越来越有求生欲了。

他该庆幸这样的宴客只有这么一次,否则再甜言蜜语江舒瑶都是撂担子不干的,整治两桌子大男人的饭菜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次数多了那就吃食堂或者自己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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