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也从空中飞身下来,看向来劝说的上神道:“若不兴兵至此,只怕这宫欺我妖族无人,帝三子既敢将手伸到妖界,这两界,还有何情谊可言?”
时渊话落,又一身穿灵甲,气息浑厚的妖兵列队而至,一身兵甲手持神剑的陆染飞至时渊身边:“神君,启阳三万精将已到,各城池已发下调令,百万妖兵,可随时调动。”
陆染说完将目光转向族,除了帝面色沉静看不出情绪外,些仙官一个个显神色有些慌乱,这真要起来,若是两界争精兵尽出也不是没有一战力。
但在却是因为帝教子无方管教不利惹来的家事,族,未必愿意出兵啊。
这阵仗太大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雪觅躲在龙十七的怀里不敢吭声。
龙十七以为他是在外面被吓坏了,抱在怀中一个劲的心疼,也就是雪觅在大了,不像小时候整个抱在身上好。
刚才出声试图劝解的是族上神宿白,宿白上神面上与帝交情淡淡,实际暗交如何可就不好说了,就今来看,这宿白怕已入了帝的阵营。
这时又一上神瞬移而来,来人是乌诀上神,也是聂擎记忆里,位族中唯一陨落的上神,而乌诀上神的首席弟子商戬,正是龙女紫缨抢回龙宫的美男。
乌诀上神成神年,向来在赢川很少外出,在也不知为何在宫。
乌诀与妖皇少还有些交情,毕竟他看重,甚至视为半子的弟子商戬很有可能成为妖族的乘龙快婿,这交情自越发不一样了。
比起宿白,乌诀说话显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不管此事是否是个误,事情已发生,总该有个说法,但这门前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先去大殿,将三皇子叫来询一番。”
帝这时才出声道:“妖皇莫急,此事自是要将赭煊喊来询一番,若此事真是逆子所为,今日定给妖皇一个满意的交。”
妖皇冷哼了一声,抬脚先往宫大殿走去。
帝微微侧身相让,等妖皇先行一步,余光扫了眼漫妖兵,这才转身跟上。
雪觅被带着往神殿走的时候,伸手拉了拉云漓叔叔,他觉得云漓叔叔比十七叔靠谱,所以小心传音道:“起来吗?”
云漓笑着在他背上轻抚了一下:“放心,不起来,你皇伯伯心里有数。”
雪觅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墨亭叔叔和旭阳叔叔呢?”他都没看到他们。
云漓笑着道:“下界总是要有人守着,等回去就看到他们了。”
就算妖皇没有真的算动兵,但任何事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留下墨亭和旭阳在下界,随时可增调兵将。
这里毕竟是宫,帝到底是面上的三界主,在没有彻底撕破脸前,妖皇也不将人脸面按在地上摩擦,算是给他留了一分脸面让出了上座,只坐到了左尊上位上,还将雪觅招手喊了过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龙族有稀罕幼崽,这是三界上下无人不知的,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自己族中的龙崽,别说这宫的尊位,只怕妖神殿的龙椅都坐过无数次了。
乌诀是再清楚不过龙族这些家伙唯吾独尊的霸道性,自是半点都不介意。
倒是宿白,神色平静似是与己无关的单纯旁听,只是眼神不意从帝身上扫过时,垂眸敛去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赭煊被叫来前,时渊朝着陆染看了一眼,陆染一招手,他所带的人直接将朱玉给扔在了大殿中央。
不等众人询出声,一颗灵影球浮至半空,投递出来的影像正是朱玉被困城主府内时,一而再而三给赭煊发传讯符的场景,一声声的求救声,听得众人脸色莫测。
要说简直可以直接定罪的,还得是朱玉传出的一张传讯符:“殿下,小龙君被人救走了,在城主府被结界封住了,您来救救我吧。”
被捆绑在殿中的朱玉没想到她所有的传讯符竟被拦截,听到这话,她更是挣扎着抬头,而全身被仙绳捆绑根本挣扎不开,嘴上也被下了禁言令发不出声。
就在众人神色有异的看向帝时,到了大殿门口的三皇子赭煊一边走进来,一边气定神闲道:“何不解了她的禁令,亲耳听听她如何说。”
赭煊,帝三子,年岁不足万岁,已是未来封神的热门人选,因龙骨事被喊来大殿也不见丝毫慌张,反而神色淡定一点都不怕对质。
雪觅这还是一次见到三皇子,这人长相自是俊美不凡,但眉眼间的神态说好听了是飞扬气盛,说直白了则是骄傲自负,甚至带了点残忍阴鸷气。
雪觅往妖皇身边靠了靠,他不喜欢这个人。
他一动,赭煊就看了过来:“这位是小龙君吧,我自与小龙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小龙君为何要说是我想夺你龙骨?若要说此女是证据,不知她可亲口言说是我教唆?”
雪觅虽不喜欢他,但也不怕他,到了他的头上,也是丝毫不怵的:“我也想知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想要夺我龙骨?事发后她一时间是向你求救,在是需要你来跟我证此事与你无关,而非你说她不是证据,她就不是。”
赭煊冷笑了一声:“此女为我府中仙姬,更是近来欢所爱,难免疼宠了一些,不久前她得知家中出事,想要回去看上一看,我放她归家,既是欢,当少不得给她一些防身和求援讯符,她野心太大犯了事来求我相救,这如何能证是我唆使?”
赭煊看向上座的帝:“父皇,为证青白,不如请在坐的上神出手,查探她神魂看看,看可有我唆使的痕迹!”
赭煊说着看向其神殿中其他人:“更何况,她家祸起因诸位可查,可与我有半点关系,百年不曾接过圣灵任务的小龙君,偏偏这次接了,么请小龙君,你这任务可是你自己选的?这所有的巧合,难道还是我能操控的不成,将此事强加我身上,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朱玉知道当她被抓的一刻,就注定她也是被放弃的一个,但知道归知道,真等来这一刻时,还是止不住的周身泛冷。
她以为自己是像父亲的,有野心又足够心狠,但在朱玉才发,她不像,若真像了,又怎耽于情爱,只因一点温柔小意三言两语的轻哄,就直接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可惜她早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雪觅:“你的确操控不了种种巧合,但你只需要知道小龙君在她朱家即可,她如何知道家中遭祸,定是一直与家中保持着联系,有一点你搞清楚,是我接了她家任务才去的雄景城,但小龙君却是在她家祸起时,就已到了城主府。”
一旁的宿白上神似是有些糊涂:“这话是何意?”
雪觅道:“幻龙鞭出世,有人手持幻龙鞭冒充我的模样招摇撞骗,骗到了朱家,恰好朱家当时惹来强敌,被困于府中,却能向外传递信息,也就是说,三皇子你根本不需要安排以上种种巧合,你只需要从朱玉里得知当时小龙君在她朱家就能安排好后续的一切。”
听到幻龙鞭出世,众人的脸色再次有了变化,这可是排名前十的神器,早就下落不年,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寻到。
赭煊又是一声冷笑:“小龙君不觉得有些强词夺理了吗,查探神魂就能了的事情。”
雪觅:“我看你才是各种狡辩!查探神魂,若是你早有后手,你当记忆是无法造假的吗?身为三皇子竟将神魂记忆当做证据,也未免太蠢了些!”
赭煊:“你放肆!”
雪觅直接回怼:“你才放肆!”一声吼完直接朝着妖皇道:“这人只狡辩根本拿不出与己无关的证据,我看也别管证据了,反正我就认定是他想要夺我龙骨,既妖兵都已在门外了,就开吧,谁怕谁!”
反正云漓叔叔说不开,皇伯伯心里有数,渊渊让他任性的闹,他闹就是了,谁还不闹了。
妖皇闻言却是笑了,直接站起身道:“这就是帝的态度,我妖族领教了。”
说着牵起雪觅的手转身朝外走去,帝连忙道:“妖皇还请留步!”
妖皇看向他:“帝还有何指教?”
帝道:“此事总要寻一个真相……”
妖皇笑着断他:“真相不就在眼前,只是有的人死鸭子嘴硬罢了,就如雪觅说的,有的人蠢,却蠢而不自知,还将旁人当与他一般蠢,笑话看完了,接下来就开战吧,妖兵已至宫门前,也免你兵千里迢迢去到妖族,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皇给你族三日时限允你调遣兵将。”
这话一出,帝知道妖皇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几乎是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取舍:“两界动兵绝非小事,稍有不慎是生灵涂炭,早有言,此事定给妖皇一个交,还请妖皇稍待,莫要为此逆子事,伤了两族情面。”
雪觅看向帝:“可你说的交是他死不认账呀,还把旁人当傻子哄呢。”
帝深吸一口气,看向赭煊:“你老实交了吧,再报侥幸心,言狡辩语,是为父,也留你不得了。”
赭煊不可置信的看着帝,这话里的意思竟是放弃了他,见父皇看来的目光眼眸深沉,满眼尽是冷意,赭煊心口顿时一凉。
同样心凉的还有宿白,亲子,说放弃就能放弃,不可谓不狠。
再挣扎也是徒劳,即他有一百个狡辩可以不认,但在他需要认下此事免了两族争,哪怕再不甘心,此事已成定局。
可是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呢,他从未想过身为界三皇子的他,有一竟也被视为废棋,当初他吸食上神力修炼,父皇都还替他遮掩,在不过是试探着动了一下这龙族的崽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虽不甘,但赭煊心里还是带着一丝期待,父皇让他认下,恐怕也是一时受到形势所迫,这小龙君也无损伤,丢些脸面,总不要他性命,这么一想,赭煊暗暗低下头来,等此事过去,今后他定要让这小东成他餐桌盘食!
后赭煊交,这事的确是临时起意,听闻小龙君在朱玉府中,于是言语暗示一二,此女聪,懂揣测人心,有野心又够狠厉,可惜眼界受限,小聪有余,大智慧不足,这才受到唆使行谋算事。
赭煊从未将这事太当一回事,不过是浅浅试探,身为小龙君,身边定是无数高手保护,哪里么容易得手。
结果他本来没有抱持期望,却收到朱玉传讯,说事已成,不日既带龙骨归。
这一下赭煊才开始动起后手试图收尾。
结果就是他的人还没到雄景城,城主府已被三司督府的兵将给包围,结界甚至还有上神出手的痕迹,于是他的人都没敢靠近直接回了宫禀报此事。
但事情就算到了这一步,赭煊也没有太挂心,不过是舍弃一个朱玉,他身为三皇子,即这事牵扯上他,他也有一百个开脱的方式,没有直接的证据定不了他的罪。
但万万没想到,妖族竟如此蛮横,直接调动十万妖兵镇压在宫门前,为了这么一点甚至连半丝损伤都没有的事,不惜两族开战,逼的他父皇不得不放弃他。
此事赭煊认下,但要如何定罪却要看妖族的意思。
赭煊动了歪心思,但小龙君无损伤,更何况赭煊还是帝子,真要以此偿命,在其他上神看来着实重了些,但轻罚也是不可能,妖族这般宝贝的龙崽,不管有无损伤,心思动到他的身上,妖皇怕是不轻易放过。
到底暂时还是同个阵营,宿白上神看向雪觅道:“此事小龙君既是当事人,如何罚,不如小龙君说了算。”
小龙君年幼,自小就被保护的太好,且他早前封神大时接触来看,此子心性软和,说不定不出手太重。
宿白上神这话一出,连帝都朝着雪觅看了过来,雪觅倒是半点不怂,直接开口道:“他想要我龙骨,可惜失败了,总不能因为他失败了就能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若是轻拿轻放的揭过,倒是白费外面些妖兵将士为我撑腰一场,如此,我若是想要他的仙骨,应当很公平吧。”
赭煊猛地看来,要他仙骨,跟杀了他有何区别,不过是留他一条废命面上好看罢了!
旁人还未说话,时渊直接轻笑出声:“很公平。”
宿白说话帝未反对,自就是默认了听凭雪觅决定的意思,在雪觅说要赭煊的仙骨,时渊又发话说这决定很公平,就是帝也无法出尔反尔,赭煊的命运就此定下。
未要他性命,取走他的仙骨,彻底断了他的证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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