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眉本来就没睡, 靠着也不过是闭目养神,在听到年轻人那句导火索的话她便睁开了眸子。
以她对小安的了解除非刻意为之,不然别说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就是附近围了一圈人, 也不可能抓得到任何马脚, 眼下这看似突发的状况,显然是他安排的环节。
庄家的反应也很快, 直接动起了手,可见也是憋狠了。
赵如眉不着痕迹地从季淮安身边抽离,顺便用灵能拖住了这纸牌的速度。
下一瞬,这张还飞在半空的纸牌就被另一张纸牌斩断,季淮安把自己桌前这凑了21点的纸牌反手丢了两张。看着径直朝自己飞来的扑克纸牌, 庄家连忙闪躲。
“艹!”
看着青年把用来充当证据的纸牌丢了,这明显是要毁尸灭迹, 黄毛跟另外三人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参战。谁料青年反应又快下手又狠, 他把剩下几张纸牌拿在手里, 抄起身边二十几斤重的椅子砸向黄毛。
好歹也是老玩家, 黄毛第一反应就是借住这个椅子,反手打回去。
岂料他刚有所动作, 膝盖就像被针扎了痛得差点当场跪下。就这短短半瞬的耽搁, 青年已经冲到面前,在椅子被他险之又险接住的同时抄起了他的那把, 给他身体重重‘哐’了下。
把黄毛打倒后季淮安单手丢出一把椅子将袭向女友的纸牌悉数拦下的同时,自己也利用纸牌当远程武器甩向意图靠近女友的男人。
他匆忙闪躲间,季淮安抄着椅子又打倒一个。
剩下两人学聪明也抄椅子想要跟青年硬碰硬,结果他挥动的力道那就一个大,两人合力都被甩得步步后退。庄家把手里的椅子一丢,想抓住青年手里那把椅子钳制他, 另一个赌友还算默契准备用椅子砸他头。
赵如眉安静旁观着这一幕,并未暗中协助,而是把灵能瞄向了矮着身体有挟持自己想法的黄毛。
能量状态的灵能可塑性非常强,黄毛压根没意识到危险来临,当灵能刺向双眼痛得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眼睛,整个人又惊又骇。
这是那小子的天赋吗?这也太可怕了。
黄毛心下骇然时,季淮安已经解决完那两个来到他身后,居高临下地抄起椅子给他后背重重来了一下。
骨裂声清晰地传入了附近吃瓜的玩家耳中,眼看五人全军覆没,他们纷纷坐回了原位,倒是远处一些听到动静的玩家还在踮脚张望着。
大厦每一层的专厅里都有安保人员,可等安保人员反应并赶过来,这场冲突早已经结束。
不过在这一层的安保显然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水准,一靠近也没对还站着的青年说什么,而是连忙检查躺在地上的五人是否还活着。
确认他们的命还在,安保拿着对讲机熟练呼叫医疗人员,还让他们准备五个担架过来。
“吓到了吧。”青年走到女生旁边,附近的安保见状压根不敢靠近两人,纷纷后退保持着安全距离,他有些感慨,“出千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没有证据就算了,还动手,真以为我是软柿子?”
听到这话的五人差点气吐血。
输了钱就算了,五打一还打输了,甚至直到被打趴下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输的。就感觉突然间,队友全都倒下了,这可是五打一啊!!!
这一层的专厅就有准备医疗室,在医疗队扛着担架过来,把五位伤员放上去的时候,退一步越想越气,痛得心肝疼的黄毛还在叫嚣:“你以为这是东夏国?你在这给老子等着,老子特么的让人弄死你!”
“你少说两句吧。”
浑身又痛又晕的赌友听到这话头皮都是麻的,五打一什么下场不知道?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也幸亏他们这体魄经过属性面板强化,挨几下还能说话。就这青年的力道,换成普通人只要一下就能打到骨裂脏器破裂大出血而死。
“要不我们今晚就玩到这里吧?”赵如眉看向桌上筹码,轻声对男友说,“把这些筹码换成现金。”
杰瑞收到消息匆忙赶过来时,恰好听到女生这么说,他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这不是上半夜还没过吗?怎么就打算走了啊?”
“你们这里有些客人玩不起啊,快输光了就说其他人耍老千。”青年说。
杰瑞:啊?
凭实力出老千不是很正常吗?
杰瑞差点被搞不会了,他目光落在附近的安保身上问:“是这么回事吗?”
穿着西装的安保相互对视,欲言又止,顿了顿一个男人才用蹩脚的东夏国语回答:“我们过来的时候冲突已经结束了,那五位客人目前在医疗室,您可以问问他们。”
“那个,你们先坐会?”
杰瑞视线扫过桌上,见到那一堆上亿筹码,主动问:“这些筹码都是你们的吗?”
“是的。”
女生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人过来帮你们处理,还请你们耐心等一等。”杰瑞边点击网表边说,“我去看看另外五位客人,了解下具体情况。”
他这话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女生乃至青年都没有反对。随着杰瑞大步离开,附近的安保只能保持戒备继续守着两人。
“想不想吃点东西?”季淮安视线掠过周围,跟个没事人一样问她。
赵如眉闻言表现些许好奇抬眸问:“什么东西啊?”
“自动贩卖机,果盘,还有糕点之类的。”季淮安说,“这层就有。”
“那我们去看看。”赵如眉主动道。
对于两人想去大厅角落购物这件事,安保实在没理由阻拦。眼睁睁看着女生认真清点完筹码数额,把藏在桌子底下的荷官喊了出来,请她帮忙看住,两人则带着很少的一点筹码走了过去。
安保有一部分跟着去了,剩下两位跟荷官一块守着这笔筹码。
在两人不受影响地消费期间,杰瑞已经赶到了医疗室,五人正在接受医生检查。
“你们到底是怎么跟他打起来了啊?”杰瑞看着手臂、脸上都挂着彩的熟客,连忙追问。
“他没说吗?他出千啊!路人都说21点爆了!”庄家说。
“那两个……嘶——”
黄毛一激动,身体小幅活动都痛得他整个背脊像被人切成两半似的,痛得又趴回了病床上。
“他出老千要是真露出了马脚,你们留证据不就行了吗?怎么就打起来啊?有钱你们还不要?”杰瑞话里满是困惑,“你们这不是很好的一手牌吗?怎么会打成这样啊?”
“当时是路过的人说爆掉,其实我看的时候,那几张牌凑在一起正好21点。主要是庄家输狠了,都快要被剃光头了,情绪激动了点。可这谁能想到啊,我们五个加在一块还不够对方一个人捏的。”
已经恢复理智的另一个赌友话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时说什么也要先把证据保留好啊。
按照大厦里的规矩,出老千被抓个正着不光要没收筹码,还得倒赔大厦的损失。轻则亏一笔钱,重的挨一顿毒打都是常事。不过这是对待普通人,像玩家这种有价值的存在,大厦自然是以吸纳为主。
可即便如此,该吐还给他们的筹码,那肯定一分不少。
现在是筹码没捞回来,还受了伤,并且有理弄成了没理,亏本亏到姥姥家。
“我当时看了,也是21点。”另一位赌友冷不丁说。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保存证据吗?当时除了人证哪有物证啊,我一开始想的是先把他控制住,到时候再慢慢等那手牌恢复。说来说去,还是对他的实力预判失败。”
庄家满脸晦气说:“还有一个问题,想要确认有没有作弊查牌就行了。问题是存在马脚的又不止他,一旦查牌这不是自爆卡车?你以为我不想吗?”
“他什么来历啊?这身手也太能打了。”冷静下来的赌友看向杰瑞问。
“不知道,今天刚来的。”杰瑞摇头,“看这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
“蛇首城该不会打算就这么把人放了吧?”黄毛冷冷说,“你们要是这么搞,以后脸往哪里搁,我们先打人是不对,但他也反击了。我认为你们就该抓着这点,想办法对那男人摸个底。”
就这么放人自然不可能。
且不说他那笔筹码上亿,关键是打了人还能全身而退,这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杰瑞用网表给昌元忠打了个电话,对五人保证说:“放心,他想走,没那么容易。”
昌元忠接到这通电话时,人正在大厦某一层参加聚会。
说是聚会,实际上气氛都快结冰了。两位董事跟哈奴市政府的官员们,正在就一些私人生意磋商。
“小昌啊,场子出事了?今晚上你的电话怎么没停过?”昌元忠作为大厦的中高层管理,在董事与高层人员之中自然是个熟面孔,说话的人一开口就把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
昌元忠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浮现笑容说:“这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的‘出事’,倒是喜事不少。杰瑞,我一个下属,专门负责跟玩家对接,应该是又跟一位实力不错的玩家搭上线了。”
昌元忠指了指自己的网表,离席去了一旁接听。
蛇首城大厦虽然是由一个势力把持,但其内部也分成了不同的派系。其中盘根交错的关系,比盘丝洞还要复杂,他们的毕生愿望,无外乎摆脱其他人的钳制,吃下大部分或者独吞大厦。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在大厦里培养自己的人手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昌元忠这话自然引起另一位董事的不悦,他谈下来的玩家,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效命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