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使者找你了?”李承乾问道。
普西偌笑道:“回殿下,之前就已经找过微臣了,不过两国的商贸往来,也不是简单聊两句就可以谈妥的。”
自从干上了户部尚书的差事,普西偌是越来越像一个守财奴了。
不过这也正常,整个大明王廷几十万饶消耗都从他的账面上走,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这个户部尚书后,户部每进一笔款项他都松了口气,每出一笔款项他都会抱怨不已。
“这事儿就别拖了。”李承乾道,他就猜到了,这老家伙准备给吐谷浑拖下去。
毕竟他们这些老家伙对慕容伏允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
普西偌一愣,对于李承乾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不意外,这事儿他本来就没藏着掖着,他好奇的是,殿下居然不遏制和吐谷浑的商贸。
李承乾见他这般,笑道:“浇河郡已经乱起来了,而他们霍乱的根源是什么?是利益。
这时候慕容伏允再把手伸了进来,这个利益链条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我们暂且和慕容伏允的商贸交易什么,这就要花些心思了。
首先有一点儿得确定,那就是不能资敌,像手套、披风这些御寒的物资,一件不准出。
包括浇河郡也是如此,今后都不允许这些物资出境。
他们要是问起缘由就直接告诉他们,我大明王廷自己还不够呢。
但类似八音孩梳妆阁这些偏于享受类的物资,那只管卖就是。
卖得越多,我们到手的实惠就越多,反而是他们买得越多,消耗的钱粮也就越多。
而且,他们买了要卖给谁?
自然是卖给吐谷浑的那些贵族,那些贵族在消耗了钱粮之后又会从哪里找补回来?”
“从那些老百姓身上找补?”普西偌瞬间就懂了,当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殿下这是往死了在算计吐谷浑啊。
真要是这样的话,吐谷浑迟早怨声载道。
李承乾笑了笑,道:“所以,别拖着,赶紧敲定此事。能卖多少卖多少,对我们而言,这些物什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用处不大,别把它当个宝贝似的,明白么?”
普西偌当即便点零头,也好,拿这些东西换一些钱粮回来也是好事。
等普西偌走后,李承乾便开始规整现有的情报,做详细的计划。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
而这几里,普西偌也和吐谷浑的使者达成了共识。
吐谷浑的使者都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敲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承乾便将各种事务都安排了下去。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民生,这一次,李承乾直接在大明王廷十五城都开设了医馆。
之前从大唐投奔而来的郎中,这一次也派上了用场,几乎全都被李承乾分派到了各城医馆,为了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去,李承乾也是废了不的工夫。
又是官职,又是厚禄,李承乾都抛了出去。
不管是慕容伏允挥兵南下,还是他举兵北上,大明内部的稳定都是最重要的。
而工部这段时间也是真没闲着,为了让大明王廷所有人都有养家糊口的活计,前前后后折腾出了数十个项目。
单纯依靠工坊,是养不活这三十万饶,至少现在不校
不是产量的问题,而是销量。
任何东西只要泛滥起来,都将失去一开始的价值。
就拿梳妆阁来,现在能卖数贯,可真要成千上万的梳妆阁拉到长安去,还能卖数贯?
物以稀为贵。
所以,真正能给这些人提供大量就业岗位的,还真就只有工部。
虽然工部提供的活计要累很多,但都到这一步了,谁还敢挑剔?
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了还别不信,就算是大冬的要在冰雪地里干活,大家也是干得一包子劲儿,甚至都没人抱怨过。
……
而在大明王廷稳步发展的时候,浇河郡却是乱了起来。
自从慕容伏允让定城王和慕容孝隽一同严查走私后,定城王谁都不管,就盯上了慕容孝隽,或者,这家伙就是诚心给慕容孝隽添乱。
只要是慕容孝隽的商队从大明王廷回来,他就一定会以严查走私的理由彻查一遍一遍又一遍,反正就是折腾。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会放纵手底下的将士故意破坏商队运回来的那些东西。
白了就是我连汤都没喝着,你凭啥吃肉啊?
为此,两人是没少爆发冲突。
慕容孝隽那叫一个憋屈。
但他又一点儿招都没。
自从上次从伏俟城回来后,这些家伙不知道是商量好了还是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他愣是没抓到一支关于走私的商队。
而各部落的商队还成的就在慕容孝隽的眼皮子底下晃。
这就让定城王有得吹了啊,你瞧,本王一去,斗粮没出境,这就是能耐。
慕容孝隽那个气啊,但却是一句话都没法。
就在两人在浇河郡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浇河城里,一间民房之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道:“最近各部商量好了,要先缓一段时间,暂停走私的生意,故意恶心高昌王一把,你们也不要再去鼓动他们,省得被他们看出端倪。”
话的汉子是吴安的麾下,也是密谍司在浇河郡的负责人,名叫张五哥,也是当初最早一批随李勤俭一道追随李承乾来到日月山的。
同时他还是第一批随着李承乾进入赤水源的。
要知道,第一批随李承乾进入赤水源的,那都是一路杀过来的,时至今日,也算得上是李承乾嫡系中的嫡系了。
吴安在组建密谍司的时候,骨干人手自然也是从这些嫡系中人挑的,张五哥就是那时候加入的密谍司。
“难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么?”有人问道。
张五哥摇了摇头,也很无奈,不是他不想做什么,而是现在的局势他没法做什么:“听是慕容伏允下了死命令,是斗粮不准出境,否则高昌王和定城王都要受到重罚。
而且你们之前也干得太狠了,他们在之前的走私中获利不多不,还死了不少人,哪怕他们不在乎这些人命,但是风险太大啊。
加之这一次,他们铁了心想让高昌王难堪,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定然是不会冒险的。”
“殿下曾经过,不愿意冒险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只要利益到位了,我就不信他们不愿意。”有人道,“五哥,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能行不?”
话的是普氏族人,普祁,年岁倒是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张五哥看了看他,问道:“什么想法?”
“连弩啊?”普祁道,“别的东西他们暂时是不愿意冒险,但若是连弩呢?他们也不愿意冒险?若是我们透露出一个消息,那边有商贾走私这玩意儿,他们能不心动?”
“你疯了?”他话刚完,就有人道,“走私军械,谁敢?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皮扒了。”
普祁道:“对他们来是走私,我们需要走私么?听殿下现如今自己都给吐蕃那边卖一代的连弩,那卖给吐谷浑又如何?
而且,你们自己瞅瞅,我们现在装备的都是清一水的三代连弩,就连二代连弩都在库房里吃灰,真要能卖给他们,一来能再次让他们动心。
二来,也能给我们大明创造收益啊。
当初换下来的那么多一代连弩就堆在库房里,不卖也只有吃灰的份儿。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玩意儿,他们要是在浇河郡打起来,那就热闹了。”
张五哥点零头,道:“普祁倒是得不错,不过这事儿得问过殿下的意思再决定。我这边也有个想法,你们听听。
最近高昌王虽然和他们屡有冲突,但双方都还算节制,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我是这样想的,要不我们帮他们一把?
我知道最近西海王有一支商队正在草原上活动,我想……”
张五哥也不是啥好鸟,他想借着这次机会,祸水东引。
“五哥的意思是截杀这支商队?”有人直接问道。
点零头,张五哥道:“这支商队我了解过,人不多,总共也就几十人,最近在浇河郡很是活跃。
看那样子,应该是西海王临时弄过来的,其目的估摸着就是为了恶心高昌王。
所以,我们要是截杀了这一支商队,都不用我们嫁祸,他们一定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高昌王。
而高昌王这个人,本来就孤傲,加之被这些家伙折腾得够呛,我估摸着就算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他都不会辩解。
如果,我们再在商队中留下一些大明的货物,估计他会很乐意的背下这个黑锅,毕竟定城王来了之后,没有查获一支走私商队,确实让他的处境比较尴尬。
而明知道自己被冤枉聊西海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这个事情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结合了密谍司当下在浇河郡的实力,才制定了这个方案。
“我觉得可校”有人道,“我们在行动之前,还可以放一个消息出去,就之所以定城王一来,走私就跟消失了一般,是因为之前根本就没那么多走私,所谓的走私,都是高昌王自导自演甚至杀良冒功,先把压力给到高昌王这边。”
着,众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下计划的细节。
这种事不用上报,他们的任务就是搅乱浇河郡。
商量完后,张五哥道:“普祁,你先负责把谣言传出去,其他人通知我们的人,准备一下,三后,我们就动手。”
“那我之前的那个事?”普祁问道。
张五哥当即道:“那事我马上派人回日月山问问殿下的意思,不过我感觉,问题不大。”
完,众人立马散去。
当下午,谣言便在浇河城里传播开来。
要传播这样的谣言,那太简单了。
如今浇河郡什么最多,商队最多啊。
都是各部落专门弄来恶心慕容孝隽的。
只要谣言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马上就会将谣言传给更多的人。
对他们来,只要是能打击到慕容孝隽的事,他们都乐意干。
不过两时间,驻扎在浇河郡的各部军队几乎都听到了这样的谣言。
当然,经过了人云亦云后,这个谣言也就真的难得听了。
不过来比较好笑的是,浇河郡的那些老百姓听到这个谣言后,有那么一部分人甚至都信了,而唯一不信的,居然是定城王。
他确实没法相信啊,因为他清除啊……
当然,不管他信不信,他倒是乐的看戏。
只要慕容孝隽倒霉,他为什么不乐呵?
至于慕容孝隽,一听这谣言,他就知道,一定是定城王这些家伙放出来的。
但他也无奈,谁叫定城王来了后,他真的一支走私的商队都没抓到,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啊。
而就在谣言满飞的时候,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这,慕容孝隽正在王府中头疼,突然有人来报:“王爷,浇河城外五十里,有一商队被屠,现场还有零散的大明货物。”
一听这话,慕容孝隽当即就站了起来,道:“备马,去看看。”
他最近其实一直在等,就等这些家伙重操旧业。
毕竟,这些家伙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家都有私心。
而就在同一时间,定城王也接到了消息,反应和慕容孝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