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臣之言,天子脚下出现这样一群穷心极恶的歹人,不仅是对陛下,对大唐赤裸裸地挑衅,更是严重危害了京畿之地百姓的安危。”
“若置之不理,恐成大祸。”
言罢,崔秀整了整衣襟,躬身施礼道:
“臣等惶恐,恳请陛下彻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以正视听,安定民心。”
李世民凝视着殿内的卢鸿与崔秀,见他们脸上写满了悲愤与痛苦,忍不住轻叹一声,缓缓道:
“逝者已矣,两位卿家,请节哀。”
崔秀和卢鸿闻言躬身拜道:
“谢陛下。”
李世民微微颔首,旋即话锋一转,沉声道,声音中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崔卿家所言之事非同小可,不仅关乎崔家粮仓命案,更关乎我大唐社稷的安稳。”
“此等丧心病狂之徒,竟敢在京畿重地行此滔天大罪,实乃国法难容!”
言罢,李世民转身朝无舌说道:
“传朕口谕,命百骑司统领李君羡,即刻追查这伙凶徒,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捉拿元凶,以慰死者之灵,稳我大唐江山。”
言语间,李世民似有若无地瞥了长孙无忌一眼,似是在警告,又似在提醒。
长孙无忌感受到了这份注视,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但他依然保持镇定,神色不动。
“喏。”
无舌闻言躬身领命,转身便出了宣政殿。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落到崔秀和卢鸿身上,声音威严道:
“崔家粮仓遇袭一事,有理有据,朕自然会命人追查到底。”
李世民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继续道:
“只是昨晚在两位卿家府中,走水一事,太过蹊跷。”
“若是没有其余线索与证据,也可能是巧合,并不能证明是有人恶意纵火。”
“两位卿家昨晚痛失族人,心情悲痛,朕能理解,但若无实证,朕也不好为此,大动干戈。”
“不如这样,朕先下旨命刑部去两位卿家府邸,勘查失火的宅院,看是否有其他线索,再做打算,二位卿家以为如何?”
卢鸿和崔秀闻言快速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嘲讽与决绝。
[哼,李二啊李二,你当我们是三岁稚童不成?我们连世家的脸面都不要了,你还想用三言两语打发了我们,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样想着,卢鸿上前一步,凄苦道:
“臣有证据...”
言语间,卢鸿从怀中掏出一物,缓缓摊开,正是长孙府的家徽。
“此物乃是,府中下人于废墟中寻得,虽不足以直接定罪,但其背后代表之人,却不得不令微臣生疑。”
“这上面绣着长孙府特有的家徽,微臣不敢妄断,但此事与长孙家族,恐脱不了干系。”
卢鸿的声音虽颤抖,却坚定异常,他将那枚家徽呈上,目光直视李世民,其中既有痛楚,也有决然。
这时,崔秀也从袖中取出一块带有长孙家家徽的布片,双手举过头顶,恭敬道:
“微臣府中也发现了类似的布片,还望陛下明鉴。”
两人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落在了长孙无忌身上。
至此,房玄龄等人终于明白,为何刚刚在朱雀门外,崔秀和卢鸿会用那种看仇人的眼神,望向长孙无忌了。
长孙无忌闻言嗤笑一声,并未急着为自己辩驳,而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崔秀和卢鸿,表情极其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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