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定西城,西侧城墙上。
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卒,快步登上城头,环视一周后,便看到了,站在墙垛旁,了望城外敌营的方脸黑甲壮汉。
士卒跑着来到,方脸壮汉身后,躬身拜道:
“启禀张校尉,城中的大家族,又开始鼓动百姓,来城下闹事了。”
张敬闻言嘴角抽了抽,收回了望向城外的视线,转过身问道:
“他们还是打算从东门出城?”
士卒躬身,道:
“是。”
张敬皱了皱眉头,又问道:
“宋知县呢?某不是让他安抚好百姓吗?”
士卒闻言苦笑道: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一刻钟前,宋知县已经带着家眷,从东城门出逃了。”
张敬闻言,一拳砸在城墙上,骂道:
“这个贪生怕死的狗官。”
“宋知县跑了,那李县丞呢?”
士卒躬身道:
“李县丞率领衙役,在东城门值守。”
听到县丞在守东城门,张敬的脸色稍好了一些。
他眼珠转了转,呵道:
“你赶紧去东城门,让李县丞去安抚百姓。”
“告诉他,敌军有几千骑兵,就埋伏在东城门附近,只要百姓冲出东城门,就会被敌军抓住。”
“敌军肯定会趁机攻破定西城,到了那个时候,定西城的百姓,一个也别想活。”
士卒闻言犹豫了一下,迟疑道:
“可是校尉,咱们并没有发现敌骑啊?”
张敬神色一冷,呵斥道:
“本将有就是樱”
“按某的,执行命令吧。”
士卒看着张敬冰冷的眼神,打了激灵。
他挺直腰杆,朝折冲校尉张敬,行了个军礼,扯着嗓子喊道:
“喏。”
完,士卒不敢耽误,立马转身,跑下了城墙。
正在此时,城外响起了咚吣鼓声,吐谷浑的攻城开始了。
张敬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血迹斑斑的弟兄,从腰间拔出了横刀,举过头顶,朝身边的弟兄,大喊道:
“擂鼓,迎担”
“陇右道第三十三折冲府,万胜。”
一时间,城墙上,群情激奋,大喊道:
“陇右道第三十三折冲府,万胜,万胜,万胜。”
......
时间回到一刻钟之前,定西城东城门外。
宋知县一家老,足足上百号人,或驾马车,或徒步,出了东城门。
马车上,宋知县新纳的妾,浑身颤动的伏在宋知县怀里,怯生生的问道:
“阿郎,咱们真的能平安到达陇西郡城吗?”
年过六十的宋知县,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一手揉捏着妾雪白的软肉,淡然道:
“茜,你就放心好了。”
“某午时的时候,就派府上下人,出城试探过了。”
“顺着这条官道,骑马跑了半个时辰,连那些蛮子的人影都没看到。”